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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被他身邊那隻猴子給破壞了。他記得那隻名叫阿紹的猴子不耐煩地拉住他的袖子拼命地拖著他走:“走啦,走啦,屁大的桃子都沒有結出來,有什麼好看?等我給你找點好吃的。”

“你就只知道吃。”他惱了。

“我對桃子它媽的確沒有什麼興趣。”那隻猴子無奈地聳肩:“你自己在這裡風花雪月吧,我可要走了。”

那時的他,多麼慶幸這猴兒終於將一方清淨還給了自己

只差了幾步。他想,就那麼幾步,就全然改寫了自己一生的命運。如果他隨著阿紹一起離開了會怎樣?如果他沒有站在落英繽紛的桃花林裡,一回眸和便服的瑞帝堪堪打了個照面這一生又會如何?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趙國的瑞帝會是楚烈帝的座上貴賓,更不知道的是特為結盟而來的瑞帝原本要迎娶做侍君的人,是身份更加貴重的小王爺楚少峰。

終究只是差了幾步

曾經想過,到了生命結束的那一刻自己也許會想起某個人來,也許是父母,也許是商東姥,也許

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浮現在腦海中的卻只是一片綿延到了天邊的爛漫花海。如雲似霞,染紅了半邊天。也醉了他的年少情懷。

楚琴章忽然覺得很累。掙扎太久,真的累了。他把頭枕在沁涼的臺階上,緩緩閉上了眼。

“如果可以再看到那麼美的桃花,該是多麼幸福呢”

六十一

閾庵皇子的視線沒有在摘星樓的臺階上停留太久,便陰沉沉地收了回來,重新落在了秋清晨的臉上。她已經甩掉彎弓從草地上爬了起來,擺出了徒手格鬥的架勢。在她的身後,肆虐的大火已經撲過爬滿了綠蘿的粉牆,開始舔舐起楓露館偏殿高高挑起的飛簷來。

翻卷的火舌織就了一幅地獄般的背景。她就凸現在這背景之上,沉凝如石。幽沉沉的眼眸裡甚至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波動。

閾庵明知道她已經力竭甚至連兵器也失去了。可是這樣的秋清晨,還是讓他覺得無懈可擊。閾庵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對自己必勝的信念忽然間就有了幾分動搖。

“如果我坐上那個位子,你還是秋帥。”閾庵扔掉了長劍,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誠意。何況,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兵器,礙手礙腳的,還不如不要。

“如果讓你坐上那個位子,”秋清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連聲音都沉靜如水:“我就不是秋清晨了。”

在她來說平平淡淡的一句回答,落在閾庵的耳中卻是另外的一種味道。

囂張。他想:這個女人囂張得過了頭。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我希望你能夠再考慮考慮。”這樣的話對閾庵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全新的體驗。他的話向來不多,追隨在他周圍的人向來只需要他的命令:“秋清晨,你是趙國的兵馬大元帥,要想好好保護趙國,你首先要足夠強大——你需要對軍隊更直接地控制。你需要更多的兵權,而不是猜忌。”他停了下來,認真地打量她的眼睛。然後加重了語氣:“這些,那個女人都無法做到。只有我可以給你。”

秋清晨不禁莞爾:“打還是不打?”

閾庵不覺一愣:“什麼?”

秋清晨又笑:“你婆婆媽媽說了半天,我胳膊都舉酸了——這架到底還打不打了?”

看到對面的男人臉色發黑,秋清晨心裡反而輕鬆了起來。韓靈進了宮,她一顆心已經放下來一大半。

“請秋帥相信在下的誠意。”閾庵的心沉了下去,還在硬撐著想要說服她:“以秋帥”他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一樣細長的東西已經閃電般晃了過來。他的身體本能地向旁邊一躲,一條軟鞭擦過他的肩膀“啪”地一聲擊中了身後的幾竿翠竹。一陣咯吱咯吱的裂響過後,一蓬竹枝兜頭罩了下來。

閾庵在縱身躍起的瞬間用足尖勾起了扔在一旁的長劍。人還在半空中,軟鞭已經呼嘯而至。閾庵的長劍飛快地捲住軟鞭用力一扯,長鞭另一端的秋清晨不由自主地踉蹌兩步。閾庵唇邊浮起一絲陰沉的淺笑,長劍用力絞緊了鞭稍。

緊繃成一條直線的長鞭發出“咯”地一聲輕響,閾庵手中驟然一輕。對面的人影已藉著這剎那之間繃開的力遠遠掠了出去。閾庵甩掉手中的殘鞭不等追過去,就聽身後有人喚道:“閾庵。”

不大不小的聲音,在烈烈火海里剛好可以讓自己聽到。閾庵下意識地回頭望去,摘星樓下不知何時已佈滿了黑壓壓的一片弓弩手。在他們身後的臺階上,站著多年不曾見面的瑞帝。

閾庵眯起眼回身望向秋清晨掠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