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竹簡之上的羊皮卷便鋪展開來。她看得很清楚,那捲上的女人赫然就是海遙,那嫣紅的印記,那冷厲的眼眸,那緊抿的紅唇雖然早已猜到,但在突然之間得到驗證,虞妙戈只覺心裡如刀絞般,疼得難以自制。
感受到懷中女人身體不停輕顫,項羽皺眉,“你為何哭泣?”
虞妙戈美眸裡全是淚,可臉上卻綻出萬分嫵媚的笑,“怎可奢望將軍獨寵妾一人。將來有一天,將軍君臨天下後終會有美人無數,萬子千孫啊。”
項羽哪會聽不出虞妙戈的委屈,顧慮到她有孕在身,他柔聲勸慰,“無論以後怎樣,姬終會是我身邊最重要的女人。”
虞妙戈幽幽一笑,反覆唸叨,“最重要,最重要,最重要”她根本不稀罕這個最重要,她要的是他的心,他全部的、不摻雜一絲虛情假意的愛。若沒有了愛,即便是他的皇后,或是夫人、姬妾,又有何意義呢?
項羽大踏步走出主帳,自叔父遇難後極少與她同宿同食,確實是冷落了她。
迎面而來的五副將不同程度地愣了瞬間。
虞子期發現虞妙戈雖然臉色平靜,但臉頰隱有淚痕。他仔細盯著她的臉,希望能看出什麼來。
虞妙戈微不可見地搖頭,她用眼神告訴他,她尚能控制住局面。
見項羽步子不停直接抱虞妙戈走向營帳。英布握了握拳後率先舉步離開。鍾離昧沉吟一瞬後走向虞子期,“子期,到我帳中喝一樽。”
季布悄悄瞟一眼臉色不快的虞子期,笑著打岔,“離昧,我與子期已經有約。你還是改天吧。”
虞子期知道季布是為他解圍,可是,他還是想與鍾離昧談一談,要知道英布投誠之時帶來的兵將作戰勇猛,而鍾離昧的意見時常左右項羽,在項羽面前,他們倆比他更有分量。而虞妙戈還只是項羽未出子女的姬妾而已,“季布,子期先去離昧帳中喝一杯。晚間我再去尋你。”
一直留意他們幾個的范增無聲嘆口氣,“雖說那虞妙戈跟在軍營不甚合適,還好她是子期幼妹,我們尚可暗中相勸。離昧,既然無法左右將軍,還是順其自然吧。若將軍因此厭了虞妙戈,你敢確定下一個姬妾聽得進去你我的話?”
這話不無道理,鍾離昧不是沒想到,只是他並不想把過錯攬在項羽身上。經范增一語點破,他輕嘆一聲後對虞子期長揖一禮,“得罪之處,望請海涵。”
第九章 蛾眉絕世不自知(5)
虞子期趕緊扶起鍾離昧,“子期會暗勸妙戈,不會影響將軍政事。”
范增滿意地點點頭後負手離開。
韓信翻遍了院子的角角落落,沒有找到海遙。依她的體能,即便可以爬出院子也不可能走遠。難道她被人帶走了?這個想法一起,韓信立即後悔不迭。萬一帶她走的人心懷不軌,萬一她被人賣到妓屋,萬一
韓信不敢再往下想。他拔腿跑向對面,用拳頭砸開門,衝進院子抓住正披衣袍外出看動靜的老漢,問:“這兩日對面可有什麼動靜?”
老漢嚇得腿腳打戰,“不不曾見到。”
“可見過一跛腳女人外出?”
老漢本就佝僂的腰彎得更低了些,“不曾見到。”
“有人出入過對面宅院嗎?”
老漢側頭想了一會兒後就著月色望一眼院門,“昨日是進去了幾個男女,你說的那個跛腳女人有沒有隨著走,老漢並未看清。”
已是心裂膽寒的韓信聽了後反而鎮靜下來,“可知他們身份?”
老漢發現韓信雖然粗暴,但並非窮兇極惡之徒,他從韓信手裡小心翼翼拉出自己的衣衫,“據老漢觀察,來者為一名貴人兩名隨侍。那名貴人雖著普通青灰袍服,但看起來氣勢如虹,想來是權位極高的人。那男隨侍身子強壯,稱那貴人為主公。女隨侍一襲紫衫,長相俊俏。”
韓信完全放下心來。來者應該是沛公和他的隨侍。雖說海遙再度離開他身邊,可是,她安全就好。
韓信臉色好轉,老漢膽子壯了些,“怎可把跛腳女人獨自留在家中?”
韓信臉一黑,“少廢話。”說完,大踏步走出院子。
老漢急匆匆趕上去,“莫太用力,門板要掉了。”
老漢話音未落,破舊的門板已掉在門檻之外。而那肇事者,已跑出了數十米。
虞妙戈熟睡後,項羽睜開眼。他輕輕抽出被枕的胳膊,只著中衣走出營帳。
早已候在帳外的瘦小漢子趕忙上前,“將軍。”
項羽指指主帳,“尋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