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藉著孩子的名義接回海遙呢。大漢江山已定,黎民百姓的生活已經穩定下來,張良知道,他已不能再逆劉邦的意思,天子之怒血流成河,出身韓國貴族的他自然懂得。於是,順著劉邦的意思,他態度誠懇語調真摯:“皇上顧慮得是。臣即刻出發,親自接回夫人。”
劉邦不贊同,“你不是合適的人選。”
張良沉吟一瞬,“最合適的人選是樊噲,可是”
劉邦搖搖頭,“最合適的人是周勃。你派人轉告周勃,樊噲因為替海遙母子求情,已被朕重刑伺候後關入天牢。”
張良輕輕頜首,不再發表意見。劉邦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他只要照做即可。
劉邦又補充道:“暗中派人對紫末說,天牢裡的樊噲皮開肉綻,人已經奄奄一息。蕭何遠在咸陽,周勃又前往齊地韓信的封地,她能求的人只有你。”
張良再次頷首,轉身而去。
劉邦疲憊地靠在龍椅上,用手輕輕地揉搓著眉心。固陵城外,不止拒絕她的話太過無情,下令弓箭手射箭更是傷透了她的心,她已不可能心甘情願地回來。他只能用這個辦法,為了紫末和樊噲,即使不情願,她也會回來。
為了天下江山,一次又一次把她遠遠地推出去,以後,要怎樣才能挽回她的心?
晨曦初現,海遙站在一處土崗上遙望著東方。那裡,瑰麗絢爛的橘黃金光一點兒一點兒躍出地平線,天色越來越亮,身後的樹林子裡開始傳出清脆婉轉的鳥鳴聲。
新的一天來臨了。
海遙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韓信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把他們母子與外面的世界隔離了。在她居住的院落裡,跟漢室天下有關的一切訊息都傳不進去。可是,她依然越來越不喜歡白天,也越來越不喜歡明亮的光線,她喜歡在黑夜裡沉思,喜歡在黑夜裡獨自一人徒步行走。若不是少陽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還是位母親,還有撫養孩子的義務,她真想過晨昏顛倒的生活。
周勃迎著朝陽快步走來。
海遙覺察到對面有人,下意識地想避開。
周勃比她行動更快,站在她面前,臉上難掩驚喜,“夫人,周勃可找到你了。”
自從接到張良從櫟陽傳來的訊息,周勃一直暗中觀察韓信的一舉一動,找到那處宅院,聽到孩子的哭鬧聲後,周勃確定海遙就在這裡。守株待兔整整十餘日,終於等來了今天這個機會。
海遙卻不願意與周勃過多交談,匆匆地道:“周勃,念在我曾幫你操練將士的份兒上,放我離開吧。”
周勃雖知海遙對劉邦成見漸深,可還是不希望她與韓信生活在一起。他認為,像韓信這樣狂傲不羈的男人,不是女人託付終身的物件。而且,若沒有劉邦暗中授意,張良不會給他傳來這種訊息,見海遙繞過他就要離開,他趕緊後退兩步,再度站在她面前,“夫人,皇上雖然娶了那些女人,可心並不在她們身上。自皇上登基,皇上從未讓她們進出過寢宮。”
聞言,海遙停下腳步,看著周勃冷冷一笑,“既然心裡沒有她們又何必娶回來?利用完她們父兄的勢力就棄之如敝屣,真無恥。”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周勃狠狠地掌嘴,“夫人,韓信他不是好人,他”
海遙微微一笑,“可他卻是最坦蕩直接的人,他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而劉邦呢?一邊利用我的情報,一邊背叛傷害我。周勃,不要再說了,我不可能再回去。”
周勃無計可施,居然撲通一聲跪在海遙身前,“夫人,固陵城外皇上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說的那些話並非出自他的真心。如果皇上真心要射你,你有自信躲過那些將士們的箭嗎?他們是你親手訓練的,他們的能力怎樣,你心裡最清楚。”
海遙臉色一變,當時雖然箭矢如蝗,可確實沒有一支箭射中她。當時,心如死灰的她沒有精力多想這是為什麼,而後卻是不願意去想。那些將士的能力她確實清楚,他們不應該射不中她。
周勃繼續勸說海遙,試圖說服她跟他回櫟陽,“夫人,皇上若不那麼做,那些諸侯王會怎麼想”
海遙心裡漣漪四起,越想越矛盾。
出來尋找海遙的韓信目光落在周勃身上時,頓時寒若玄冰。他加快步伐衝過來,把海遙拉到身後,冷冷地對周勃道:“周將軍,從今天起,離她遠一點兒。”
周勃站起身,目光越過韓信望向海遙,“夫人,樊噲因為你夜闖行宮,現已被皇上關入天牢,聽說,已被打得皮開肉綻奄奄一息了。”
海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