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竟然滿口都透著一股蘿蔔味?
凌書南畢恭畢敬地回道:“是蘿蔔。聽聞大舅爺喜歡吃勺子,所以”話還未說完,那男人就猛地一抬頭,一張口就把她手裡的碗叼住,碗裡的白粥“譁”地一下就往他面門上一倒,熱乎乎的流體覆蓋下,他牙齒再度發力,這一次,力氣還沒使出來,碗壁就已經直接軟了半邊。
眼見那男人目光中竟是頹然,凌書南還不忘提醒,“也是蘿蔔。”
男人滿腔怒火,原本想找塊陶瓷磨磨牙,把這些人都給震走,哪知道看起來堅硬無比的瓷碗、湯匙,都是水淋淋的蘿蔔。他忽然想到自己枕著的枕頭,怒吼了一聲,轉過頭就想要去咬,沒等他張口凌書南就道:“其實,那還是蘿蔔!”
男人心裡一垮,目光觸及到漆黑的床架,眼見頭邊的扶手又粗又長,這總不可能是蘿蔔吧?他於是卯足了勁就像只狼狗一樣噙住那扶手,把頭一橫,一大塊被他撕咬下來,只是,他咬了一半就已經絕望了。
雖然那不是蘿蔔,卻是冬瓜
男人頹然地倒在床上,怒氣衝衝地看著凌書南,“你想怎樣?”
凌書南笑道:“聽聞大舅爺最喜愛吃傢俱,所以奴婢精心給您打造了這一套天然無汙染可食用傢俱。所有的傢俱,包括這床、椅子、桌子,全都能吃。”
男人原本是用咬齧傢俱來恫嚇人,順帶發洩自己深深的怨恨。如今被凌書南搞成這樣子,滿屋子裡,只要是他能咬到的東西就是食物做的,一咬就是一口蘿蔔,滿嘴巴的汁水。滿腔的怨懟哪裡還釋放得出來?
他一個人躺在那裡,大口地喘著粗氣,眼見凌書南面有得色,對鍾氏的怨毒在那一剎那轉移到了眼前這黑黝婦人身上,他忽然間噌地把頭抬了起來,一口咬在了凌書南的鼻尖上。眼見凌書南眼裡滿是驚恐,他很是解氣地使勁一撕扯,鼻尖上的一塊肉被他輕易扯掉。
“哈哈,這下子不是蘿蔔做得了吧!”他含糊地正要大喊,忽然間整個人僵在那裡,因為他突然間覺得口裡的肉一點血腥味也沒有,不止如此,還有一點點麥香他絕望又佩服地看著眼前的婦人,終於徹底地敗下陣來,太他媽的天衣無縫了!連人臉都是可食用的。
第二十六章 閻王不好見(2)
鍾氏遠遠瞧見那男人發狂咬住凌書南,慌不迭地就趕過來,凌書南卻是死死地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面擺手道:“不妨事,沒有傷著。”她易容而來,萬萬沒有想到那男人會突然發難,把她的假鼻子給咬了去,當真是狗轉世的吧!她可不能在鍾氏面前穿幫,忙低聲說了兩句話,把她勸了出去。
床上的男人聽到她說定會勸他吃飯,不禁冷哼一聲,不屑道:“別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把整個屋子都弄成蘿蔔,也休想逼我吃上一口。”他本就虛弱,整個身子都像根枯柴似的,若非鍾氏每日費盡心機想辦法弄暈他強行給他灌了些參湯和稀粥,只怕早就見閻王了。
見鍾氏已經走遠,凌書南俯身在他耳畔輕聲道:“你若想死,奴婢手中有現成的鶴頂紅,立時就能要了你的性命,孫淼孫大人。”
男子身子一僵,像是許久沒有人提過這個名字,目光忽而就變得凌厲起來,“你是誰?”
看來自己是猜對了。眼前的男子根本就不是鍾氏的兄長,而是她曾經的夫君——孫淼!
凌書南笑道:“奴婢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孫大人想要什麼,只要孫大人出得起價錢,奴婢願為大人肝腦塗地。”
孫淼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了個轉,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婦人竟然別有來頭,於是沉下氣來問她,“你要什麼價錢?”
凌書南的目光直逼孫淼,“奴婢想要借孫大人的龍珠一用。孫大人本是人中之龍,被困在此處,想必很是不甘,只要孫大人肯借奴婢龍珠,奴婢現在就領大人出去。”
“龍珠?”孫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撲哧一聲笑了,“這位姑娘還真是會異想天開,龍珠價值連城,用那樣珍貴之物換取一己自由,這買賣未免也太不對等了吧。”
凌書南笑道:“從前,有一個村莊發大水,農夫和地主被困在一棵大樹上,農夫帶了一袋烙餅,地主則帶了一箱金子。地主向農夫要烙餅,農夫要地主用金子換,地主覺得烙餅何等廉價,說什麼也不肯換,於是等洪水退去,地主活生生地餓死了。而農夫吃完烙餅,將地主那一箱金子也佔為己有。孫大人一心求死,倘若真的死了,就算有龍珠傍身又有何意義?孫大人,所謂的價高價低,不是由市場來決定,而是看那買主當時需要什麼。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