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南覺得還是解釋一下,免得誤會比較好,“不過我不燒火,我只雕花。公子你呢?你住在這裡,莫非你也是黃昏大俠的高足?”
他搖了搖頭,可瞧見凌書南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卻是頗有些不解,“怎麼,黃昏的徒弟有什麼不好?”
“沒有不好。”她當然不會承認,可心裡頭卻是在想,黃昏的徒弟當然不好,倘若他是佛門弟子,那不是讓她心底那微末的風花雪月的幻想也破滅了嗎!
正想著,神醫忽然衝她說道:“快躺下!”
第二十九章 唯有臘梅香(4)
躺下?她沒聽錯吧?現在?在這裡?
她還沒反應過來,對面的白衣神醫翩然而起,直奔自己而來。她只覺得腎上腺素激增,那顆小心臟差點就要撞了出來。
不!是真的撞出來了!白衣神醫使勁一推,凌書南整個人便朝下直直地摔了下去,臀部重重地落在地上,顛得她骨頭都要散了。她直等著後腦勺重重地砸下,忽然間她腦後一熱,卻是神醫一伸手將她撈過,耳畔幾聲“嗖嗖”擦過,她已被他護在懷裡,兩個人就勢往房間裡頭滾去。
凌書南這才回過神來,有人偷襲?!
神醫袖子一甩,房門被掩上,外邊打鬥聲已起。
“沒傷著吧?”
凌書南驚魂未定,但白衣神醫在身側,她卻只覺得安心。她正要出聲回答,卻突然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就像是全身麻醉了一般,沒有了知覺。
只因方才白衣人帶著她就地一滾,在倉皇間,頭上的斗笠也被甩脫了出去,露出他的廬山真面目。
自穿到此處,帥哥倒是見過不少,尤其是酈天霄,初見時,確有驚為天人的感覺。可當瞧見白衣人的真容時,只覺得即便是酈天霄也黯然失色。神清骨秀,紫芝眉宇,分明就是那春閨夢裡人。
陽光從窗欞間灑進來,照映在他獨有的金黃色長髮上,便像是秋日裡遠山上的黃葉,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連人的心也隨之而放逐天際。
一見君子終身誤。
只是眼前的白衣神醫,滿頭金髮,白璧無瑕的臉龐頗顯憔悴。凌書南驀地想起他不久於人世,麻醉的心陡然往回一縮,只覺得哽得她胸悶得慌。
“先生,讓他們跑了。”又一美婢提劍而來。
“跑了便跑了,反正也知道是誰。”白衣神醫頗有些無奈地輕笑。
美婢忽然驚呼道:“先生,你受傷了!”凌書南心下一驚,扭頭一看,這才發現他護住自己的手臂肘部有一道瘀黑的血痕,婢子一看頓時緊張道:“箭上有毒!”
凌書南聽得心驚肉跳,旁邊的白衣神醫卻全然不急,“何必大驚小怪。不過是些啐在刃上的尋常毒藥,我自己弄就好了。”他在婢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卻是對那婢子道:“你不必跟著我,此處只怕不夠安全,你還是帶她去靈泉寺,我一會兒就來。”
他又扭頭對凌書南苦笑道:“凌姑娘,讓你受驚了。你身上的毒,我已想到法子,遲些再同你”
“你能不能不要處處以旁人為先,先想想你自己?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理會我做什麼?!”凌書南一時情急,直接打斷了他的說話,白衣神醫茫然不解地看著她,卻只見兩行清淚從她眼中奪眶而出。
凌書南自己也沒想到會突然情緒失控,待反應過來時,頓時有些窘迫,她於是抹著淚,一個人衝下樓去。
白衣神醫的侍婢一溜追了上來,朝她說道:“凌姑娘,我叫花冠,你跟我走吧!”
凌書南因方才的舉動頗有些不好意思,哪知花冠卻很是高興,“凌姑娘,你方才說得真好,我早就想那樣說我家先生了。”
凌書南默然不語,想到剛才自己落淚,只怕那點心思也被她瞧了出來。
哪知花冠卻道:“凌姑娘,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還沒瞧見有哪個女子見到我家先生不心動的。要不然,我家先生也用不著蒙著臉,免得人惦記著了。”
凌書南不由想起當初在山谷中見到他的情形,他說,看不見,未必不是一種福氣。他因為不想與人有瓜葛,所以戴著黑紗,卻不知道,一旦揭開黑紗,瞧見黑紗背後那張面孔後,便如同貼在心口的水印,再也忘不掉了。
花冠與折枝性格截然不同,像只黃鸝在她耳畔叫喚個不停,“不過,你可是第一個敢用那樣口吻與我家先生說話的,我可佩服得緊。”
凌書南這才想起還沒來得及問白衣人的姓名,聽花冠這樣說,他應該是大有來頭才對。她按捺不住,不由問道:“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