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兒。”
抱琴喝止了燥舌顯擺的畫眉兒,雖然薛珍的話不中聽,可若是在去見小姐的路上就把昭容縣主氣吐血,小姐哪還有發揮的餘地?
主子想要得是昭容縣主懷裡揣的銀子!
氣昭容縣主什麼時候不行?今日怎麼也得讓‘傾家蕩產‘還債且有志氣的昭容縣主威風一把,寧家人上上下下都願意被銀票‘砸’一下的。
世上有千百種死法,然被銀票砸傷應該是最幸福的了。
抱琴見薛珍臉色不好看,躬身道:“縣主殿下別同小丫頭一般見識,畫眉兒才吃了幾年米飯,哪知道銀子的重要?小姐常唸叨一句話,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小姐常常教導奴婢,男人不能全信,銀錢在手,底氣十足。”
“噗。”畫眉兒捂嘴忍著爆笑,抱琴姐姐才是氣人的高手呢,真不愧跟著小姐最久的老人。
薛珍指甲扣進肉裡,強壓下翻滾的鬱氣,咬牙切齒道:“寧表妹就是這麼交代你們的?寧家莫非是皇宮不讓人說?”
抱琴畢恭畢敬的說道:“寧家無論如何怎樣都不敢比皇宮大內,還請縣主殿下慎言。至於宅邸有縣主所言的這樣那樣的寒酸實在是迫不得已,小姐也不是捨不得銀子,更不是欣賞眼光不行,而是手頭不湊手。”
說著話抱琴臉上綻放出耀眼刺目的喜悅,薛珍突然不想聽下去了,能不能叫抱琴閉嘴?
薛珍篤定再聽下去,她會更生氣,抱琴的氣人能力比畫眉兒更深。
“閉”沒等薛珍到嘴字,抱琴笑道:“回昭容縣主,小姐說過寧家銀錢不足無法大修土木,等到縣主殿下將欠寧家的銀子還上,小姐會將宅邸精雕細琢一番,定然不叫縣主殿下再失望。”
“其實方才路過的雁影閣裡別有洞天,前一陣姑太夫人送了小姐一大筆嫁妝擺設,翡翠琉璃碗就放在雁影閣,奴婢沒什麼見識,看那翡翠琉璃碗都看呆了,昭容縣主見慣了富貴,在奴婢眼裡的珍寶在您眼裡算不得什麼。”
薛珍一甩衣袖,陰沉著臉色:“抱琴?你是太夫人賞賜給寧表妹的奴婢,你可別忘了,你是誰家的奴婢!”
抱琴再一次福身,感激的說道:“奴婢時刻不敢忘楚太夫人的恩情,若不是她,奴婢怎能跟著現在的主子?楚太夫人將奴婢給主子的時曾有言,讓奴婢一心為主子著想,莫問其他人。”
“主子對奴婢有大恩的,奴婢的兄長添居外莊的管事,幫著主子操持莊子事務,每年也有三四百兩的進項。”
抱琴臉上的感激和喜悅讓薛珍更覺得胸悶,莊子?房山的莊子有千傾良田,那是她的!抱琴一定是故意的。
擦拭著眼角,抱琴歉然道:“看奴婢這張碎嘴,見到縣主跟見到親人似的。顯擺個不停。奴婢家裡這點銀錢,哪敢上縣主殿下的大手筆?主子都很敬佩縣主殿下的志氣,眼下京城勳貴百姓,誰人不知縣主的賢惠?二少爺真真是洪福齊天得以迎娶昭容縣主。”
她的話暗含的意思是自從跟了寧欣。不僅抱琴過上了富貴舒心的日子。抱琴一家做了寧欣的奴才後比聽命於楚氏時過得更好!
同是明褒暗貶薛珍。她為了王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除了有個賢惠的名聲之外,什麼都沒剩下。
外面的人指不定怎麼說她愚蠢呢。
讓薛珍煩躁得一點是。她無法辯駁,王季玉將來的成就一定會讓這群沒智商,沒眼光的人後悔!
對攝政王的期盼和對報復前世的仇敵是支援薛珍的全部動力,同時還有薛珍瞪了抱琴一眼,不能生氣,眼下她可不能再生氣的,身體要緊薛珍的小日子遲到了。
將來打垮寧欣,她還怕收拾不了一個賤婢麼?
“不是要見寧表妹?你跟本縣主廢什麼話?”
“不是奴婢多嘴,您問奴婢話,奴婢自然知無不言。”
抱琴冤枉般的看向薛珍,臉上的表情是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薛珍被氣到純粹是自找的。
薛珍撇下抱琴,快走幾步,跟什麼人學什麼人!
寧欣牙尖嘴利,她調教出來的丫頭沒一個懂事讓人的,薛珍又氣又燥,明媚的陽光也驅散不了她心底的陰霾。
穿過過堂,轉過小影壁牆,薛珍來到了寧家正堂——和春堂。
匾額上的三個鎏金大字閃閃發亮,落款標註著明遠主人小字,以及年月日。
薛珍目光凝在了匾額上,儘量控制住自己的羨慕嫉妒恨,忽視在匾額下亭亭玉立的含笑病西施——寧欣。
皇帝舅舅抽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