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不懂規矩,沒有分寸。小的只好在那等,快到天黑,他那管事才把回執拿回來。”
這話說完,李湛的臉色又黑了三分。
涵因忙說道:“鍾瑞今天辛苦了,就趕緊回去歇著吧。慕雲有孕在身,怕是到現在還等著你呢,你回去趕緊好好陪著她。”
鍾瑞感激的看了涵因一眼,說道:“那小的告退了。”
沒等李湛再說什麼,涵因便先說道:“行了,趕緊去吧。”
鍾瑞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李湛沒好氣的看了涵因一眼:“你瞧你,我又沒要吃了他,再說我還有話沒有問呢。”
涵因一笑,軟語說道:“還有什麼事,明天再問也是一樣的,他是你的小廝,大晚上在內院待著不走,外面不知道的說閒話怎麼辦。再說了,什麼要緊的事,便是問清楚了又怎麼樣,不過是給自己添堵,還不如不問。”
“你啊,就知道迴護下人。”李湛見涵因這樣說,也不好再發脾氣,只抱怨了一聲。
涵因笑道:“這件事鍾瑞也沒辦法,你就不要再責怪他了。”
“說的我好像是個亂髮脾氣的。”李湛雖然是不滿的口氣,不過火氣已經散了不少。
涵因忙說:“我哪有那個意思,只是覺得鍾瑞怪可憐的,畢竟在長房那裡也受了一天的氣。”
李湛冷笑:“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們長房明擺著不把我放在眼裡。”
“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個下人,說出去,他們這也算不上失禮。越是這樣,我們就越不能動氣,更不能跟長房鬧僵。這裡的風議都是長房掌握,若是我們先有不當之處被他人揪出來,那麼恐怕我們就要陷入被動了。”涵因說道。
李湛深吸一口氣,說道:“也罷,看來還是要暫且忍耐了。本家能合作最好,他們這次吃下的田畝最多,只要能讓他們吐出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我們也就算能有交代了。”
涵因笑道:“不去試試是沒辦法知道的。”
“我這哪裡像一方大員,倒像個乞丐,成日家求著哄著,他們也不肯施捨些。”李湛說著現在的窘困,自嘲的口氣中帶著隱隱的憤怒:“若不是之前盧刺史不僅不肯約束這些世家趁機吞田地,反而為了安撫那些沒分到地的兵戶,把庫銀全用在買糧上。現在糧也吃完了,錢也花光了,什麼問題也沒解決,全交到我手裡。”
“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用。連皇上都不肯出錢呢。”涵因勸道:“我們現在勢弱。少不得要隱忍一二,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要想在這裡真正站穩腳跟,還是要慢慢用上自己人才行。”
“之前的幾個幕僚,都已經薦了官。現在都分散在各地州縣。想要人手,再把人安插進來,恐怕也並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李湛皺起眉頭。
涵因笑道:“又不急於這一時,就算皇上著急。起碼要給你兩年的時間。”
“就算皇帝不催我,兵戶吃飯的嘴也在催啊。”李湛說道:“說不定他們就想拖著,若是出了亂子,他們正好在一邊看笑話。然後張克行在用他的老兵出來收拾殘局,這樣皇帝也沒法繼續換防了。世家們保住他們撈走的地,張克行保住聽話的兵。倒是一樁好買賣。”
“米糧還能撐多久?”涵因問道。
“賈家雖然能提供一部分,不過賈家族長的意思,涼州土地出產比較少,他族中也沒有太多存糧,現在能拿出兩千石,不過他可以出錢賣糧,湊夠一萬石,但運過來,恐怕也要十多天天。也就是說最少我們要撐到六月底才行。”李湛默算了一下,說道。
“他們給多少糧,能撐多長時間?”涵因問道
“大概有一萬石,不過幾萬張嘴,恐怕用不了幾天就會吃光了。” 李湛說道:“不過那不是問題,這裡的春小麥到七月中旬就能收穫了。加上陰家也同意出米糧,撐到這些米糧上交到府庫應該不是問題。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將之前截下的軍餉一塊補上了。等到八月,軍糧就該運過來,到時候就沒有那麼緊張了。”李湛一邊想著一邊說道:“關鍵就在於這十幾天。”
涵因點點頭:“不過這麼長時間不發餉,怕是張克行會找你的麻煩。集芳苑那件事,他必定懷恨在心,這個機會豈會放過。若是他煽動軍隊跟你作對,恐怕”因為西北的府兵負責防禦任務,因此他們在戍衛的時候口糧並不是由自己家裡出,只有在輪休的時候,才不在軍中領餉,又由於人數眾多,由國家調撥的糧食量很巨大。
軍糧會從洛陽的糧倉運到各州府庫,每年二月、八月兩次調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