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到了骨子裡,不過李詢也知道這一個月苦了他,並沒有說什麼,就讓他回去了。
李昇大鬆一口氣。回到房間之後,卻發現一張紙條。竟然是他的叔母沛娘傳來的字條,說不知道他這段時間怎麼樣了,很不放心,跟他約定春祭之後,在後面的藏經閣見面。
每年這個時候,祭祀之後都要舉辦大型的冷食宴席,席間還有很多活動,非常熱鬧,藏經閣地處偏僻,是李家藏書的地方,珍藏著一些難得一見的珍本善本。李詢平時要用的書都在書房之中,若是有要看的,也是派下人過來取。因希望兒子能夠刻苦用功,李詢便特意給了李昇一把鑰匙。而李昇則配了一把給沛娘,只是沛娘從來不肯跟他在這裡相見。
今天她終於肯了,肯接受自己的真心,李昇心裡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滿。
寒食節和清明節在這個時代合併成一個固定的假期,可以休息五天。李湛和涵因上午在家裡拜祭過老唐國公還有鄭倫夫婦的排位之後,便趕去本家長房,參加李氏宗族的寒食宴。花園裡,女孩子們在玩鞦韆。踢毽子,而在後面的場院,男孩子們則在玩蹴鞠。
早春的太陽溫和而舒適,陽光剛剛好。將的空氣烘得暖融融的,涵因看著女孩子們將鞦韆高高蕩起,衣裙和綵帶隨著風兒飄揚,彷彿仙子一般,笑道:“年輕真好。”
“你才多大。說話好像七老八十似的。”崔如君笑話著涵因。
涵因望望天,笑道:“真是覺得自己老了”
“你呀,是這段時間太累了。也是,你夫君是刺史,又兼兵馬使,每天那麼多公務,隔三差五還有應酬,也沒法陪你,府裡全靠你一個人打理,懷了孕也休息不得。這幾天好容易放假。讓他好好陪陪你。”崔如君笑道。
涵因握握她的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崔如君的安慰,明明崔如君面對的是後半輩子守活寡的命運。自己就快要有第三個孩子了,此時卻是她來勸自己,涵因為自己這幅樣子很是羞愧,覺得自己簡直是太矯情了,身在福中不知福。於是拉住崔如君的手,說道:“你說的沒錯,咱們都要高高興興的過日子。”
過了一會兒,本家大夫人盧氏帶著幾個妯娌過來看涵因,幾個婦人站在一處閒聊了一會兒。涵因左右看看,笑問道:“怎麼沒見到二嫂子。上次冬祭她很是照顧我,我還想向她道謝呢。”
本家四夫人笑道:“她肯定想不到這裡會有人想著她。”
盧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妯娌,對涵因笑道:“今年剛出孝,又到了寒食清明,想必太過傷心,不想出來吧。”
涵因點了點頭。又開始和夫人們聊起衣服首飾的話題。
正聊著,那邊匆匆跑過來一個丫頭,慌慌張張的,差點撞到人。
大夫人登時大怒:“誰是管你的媽媽,平時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自從太夫人索氏退居幕後,家裡歸盧氏掌管之後,她大族主母的氣勢便愈發顯露了出來。平時說話客氣有禮,發起怒來也頗有威嚴。
那丫鬟趕忙行了個禮,說道:“老爺有急事,請夫人快過去。”
盧氏見她一邊說著話,手還有些發抖,這丫頭平時穩重,現在這幅樣子,必然是出了什麼大事,於是站了起來,對涵因笑道:“總是事情不斷。只能怠慢貴客了。”
涵因看了一眼那個驚魂未定的丫頭,笑笑:“嫂嫂何必客氣,這麼一大攤子事都在等著嫂嫂處置,嫂嫂快去忙吧。”
盧氏又對幾個妯娌笑道:“就勞弟妹們好好陪著貴客了。”
說罷便跟著丫頭走了,待離遠了一些那個丫頭便在大夫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夫人差點摔倒在地,好在那丫頭手疾眼快扶住了。之後大夫人便匆匆的走了。
幾個人還沒說笑一會兒,涵因家和崔如君家的丫鬟便都來請自家的夫人了:“老爺說準備告辭了。”
涵因和崔如君相互對視一眼,站起身來,對那幾個妯娌笑道:“那今天就不多打擾了,這就告辭了。”
那幾個妯娌忙起身相送。
一路無話,回到府裡,涵因便追問李湛:“成了?”
李湛露出個笑容:“嗯,成了,沒想到三房還是有些本事的,在大房這裡插了人,李諾這次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的確啊,從前還以為三房任人擺佈呢,倒沒料到他有這一手。”涵因笑道。
“不過這也多虧你提醒李昇有這麼檔子事。要不然還要找好久把柄。”李湛這幾日已經不再為廖文愷的事情擔心了,反正擔心也沒有用,皇帝要整他,手裡有大把的把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