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夢魘住了。
“醒醒,涵兒”李湛忙把她拍醒。
涵因折騰大半天,雖然睏乏,卻怎麼也沒有睡意,躺在床上腦子卻一直轉個不停,輾轉半個多時辰,才在爐火的熱氣和嫋嫋奇楠的作用下堪堪睡了過去,可是疲憊和睏倦並沒有帶給她一個好夢,迷迷濛濛之間,她彷彿又陷入前世今生重重疊疊的記憶中,拼命掙扎卻無法掙脫,想要擺脫卻如影隨形,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這時一隻手忽然拉了她一把,那隻手溫暖而有力,將她從泥沼般的噩夢拖了出來,她驟然驚醒,眼前是李湛明亮的眸子,他的一隻手握著她,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她猛地坐起來,一把摟住李湛,越抱越緊,彷彿這樣可以藉助他的力量讓自己安定下來一般。
李湛沒有想到,這樣嬌弱的小小人兒,也能爆發出這樣的力量,好像要吸在他身上一般,她的身上沁著冷汗,冰涼而溼濡,眼神中的迷茫,彷彿氤氳在湖水之上的迷霧。他的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輕輕拍著她,柔聲安慰著:“不怕,我在呢。”
過了好一會兒,涵因漸漸平靜了下來,眼神也恢復了清明,她鬆開了摟著李湛的手,身子又退回到重疊著帷幕錦緞的大床中,剛剛那慌張無措的表情也隱沒在陰影之中,當她再次坐起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日那種冷靜平和的姿態,似乎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李湛自己的錯覺。
李湛有些發怔,卻聽見涵因笑道:“夫君可否給我杯水。”聲音嬌軟而愉悅,正是一個新嫁娘該有的態度。
李湛也笑了,止住了問她夢到什麼的念頭,只是用寵溺而親切的語氣說道:“好,讓為夫來服侍你。”,說著轉身從桌上倒了一杯茶,親自喂她喝了——張敞畫眉也許就是夫妻之情的極致了,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他們兩人也算是一段佳緣了,李湛暗暗的對自己說,但卻無從解釋他那一絲絲失落之感,剛剛懷中那種冰冷而溼濡的觸感纏繞在他心頭,讓眼前如花般的笑靨都顯得不真實起來。(未完待續)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家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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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拜先祖的大日子,也是新婦見族人的日子,自此之後新婦便正式成了這家的人了。當年李淵被楊廣封為太原郡守,可惜終其一生都沒有機會造反。世宗晚年透過改郡為州架空了那些握有兵權地方勢力。尤其是對李淵特別防備,李淵的二兒子也獲罪身死,只是顧著他是自己的表叔,最終還是沒有動他。
不過李淵的兒孫們,和太原地望族王氏、溫氏、郭氏聯姻,逐漸站穩了腳跟,只可惜子孫並不繁盛,李淵的二兒子和三兒子都死了,無嗣,嫡支只有兩支,庶支六支,共八房。李湛是他的五世孫。李淵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的兒孫能重新回到長安立足。
可惜,他這一支世宗以後數代不得志,直到李湛的父親老唐國公才回長安任官,原先唐國公府有座老宅在宣陽坊,誰知後來宣陽坊竟逐漸發展成了青樓妓館聚集之所,唐國公府就在這其中,實在令人尷尬。後來才搬到這邊的長興坊之內。那宅子很快賣了出去,成了享譽長安的風流鄉——擷香館。這也是為什麼李湛自己從來不去擷香館的原因。
李湛是名義上的宗子,因不在太原祖宅,宗祠和宗族事務是李湛的叔叔在管,唐國公府內立了支詞供在長安的族人供奉先祖。
在長安近支的族人並不多,只有有限的那麼幾家,祠堂的院子顯得空空落落的。涵因本已經換好了衣服,正準備入祠堂拜李氏先祖,大管事卻從外面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原來,忽然聖旨到了。來宣旨是皇帝身邊的太監劉勝,他最近愈發受重用了。
眾人一片訝異,不知有什麼事,要在婚禮上宣佈。
唐國太夫人趕忙吩咐擺好香案燭臺接旨。
“門下:維天禧十六年,十月庚戌朔初十日癸亥,門下:京兆尹唐國公李湛妻夫人鄭氏,滎河地緒,簪組家聲。輝相門以才淑,冠邦族而婉嫕。蘭儀蕙問,式備言容,習禮聞詩,載兼圖史。金彝作輔,爰開土宇之封;石窌承榮,宜表珩璜之盛。可封鄭國夫人。主者施行。”
這道旨意一搬出來,眾人均嚇了一跳。
按大隋的規矩,一般封妻按照職官封,李湛的職官是京兆尹,是正四品上,因此。照理涵因應該被冊封為四品郡君。而且冊封應當是在唐國公府上表請封之後。
涵因是繼室,唐國公府應該先請封元配,之後再封繼室,繼室應該比元配最少低一級。
唐國公府給原配夫人請封的摺子在娶涵因前三個月就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