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她一向知道涵因的心思,想勸一勸,可轉身看到那幽深的眸子,看不出悲喜,從前說慣了的話,又生生嚥了回去。
正文 第六章 籌劃
一連幾天,涵因都悶在屋子裡,上午跟著崔媽媽學禮儀或者跟著容媽媽練針線。規矩對於涵因來說並不難,她上輩子在宮裡呆了十幾年,各種禮儀、坐臥姿勢早就諳熟於心,就連步子大小都是養成習慣的,只是崔家這種山東大族自矜身份,女孩子嫁人後上要伺候公婆丈夫,還要教養子女,下要管理下人,一番做派竟比宮裡還繁瑣些,還有些習慣少不得要改過來。
涵因的表現讓崔媽媽好一陣讚歎,連說這份悟性著實少見。涵因暗笑,上輩子晉封長公主之前,太后派來指點規矩的就是這位崔媽媽,當時可沒少折騰她,這也算一種奇妙的緣分了。
但針線對於涵因來說就比較困難了,上輩子生於皇家,就沒好好學過這個。這身體雖然留了些記憶給她,但水平也很一般,因此只好苦練了。於是涵因下午即便可以歇了,也不出去,只一個勁兒的跟針線較勁。
偶爾姐妹們來了,大家說笑一會兒便散了。因王夫人這些天帶著王徵走訪京中幾家故交好友,涵因再沒看到她。
慕雲看涵因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怕她鬱在心裡慪出病來,臉上也添了愁色,卻不敢問。祈月卻忍不住了,她覺得與其主僕幾個這樣猜來猜去,倒不如直接問清楚。
便找了個機會和涵因單獨在一起,裝作不經意的問:“姑娘到底什麼打算,不如說出來,我們心裡也有個底。”
涵因明白她要問什麼,她也知道慕雲、祈月都是打小服侍的,以後便是她回鄭家,她們也必然要跟著的,前途出路都繫於她,一心為了她好,並不想打什麼機鋒。但她這次穿過來沒幾天,總怕露出了端倪,況且這個身體也不過十三歲,這兩個丫頭整天服侍她,雖然並沒有說過什麼,但是對她的性格變化已經有所察覺了,她可不想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被當成妖怪。
“什麼打算,姐姐說的我不明白”她故意偏下頭,似乎有些害羞。
祈月乾脆搬了個錦杌坐在她腿邊,“姑娘再過個小兩年就要及笄了,也該盤算盤算大事了。本來姑娘和軒少爺的事是兩家都願意的,只是如今咱們家這個狀況,也沒人給姑娘做主。鄭家的二老爺當初就跟咱們郡公爺鬧翻了,分了家之後就沒了往來,小公爺壞了事,他家還平白遭了連累,不給姑娘的大事上添亂,就阿彌陀佛了,哪還能指望呢。姑奶奶這次帶王姑娘來恐怕就是盯上了軒少爺,老太太待姑娘雖好,但也越不過姑奶奶。王家的門第跟鄭家差不多,何況還是長房嫡女,更是貴重無比了。雖說軒少爺待姑娘極好,卻也不能違背了長輩的意思”
涵因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說什麼,祈月的臉不知是因為討論這事太過大膽,還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些激動,倒微微發紅了。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滎陽鄭氏雖是貴姓,但如今不比當初,破落的五姓族人之中靠嫁女娶婦斂財的也不再少數。姑娘自小在這裡長大,幾位公子的性子都是知根知底。其實輝少爺待姑娘上心的很,姑娘想要的,不管吃的頑的,哪次不是想盡辦法弄來,就說這次雖是闖了禍,也是為了姑娘的事。聽說,當年咱們家夫人和舅老爺兄妹情分是極好的,跟大太太也是閨中密友,若是能定下輝少爺,姑娘這下半輩子就有了著落了。”
“你這丫頭,今天瘋了吧。”涵因笑笑,心想寶黛釵都齊全了,果真就來了個慧紫鵑,自己不會是穿越到紅樓夢裡了吧。
“這世上的瘋話反倒大多是真話。”祈月握起她的手。
“軒哥哥婚事漫說是我謀劃不了,就是老太太、太太也未必做得了主。至於輝哥哥,怕是太太定要給他找個好岳家才罷了。”涵因拍了拍祈月握著她的手,“我知道你待我的心,但這事擔心也沒有用。”
崔家嫡子和王家嫡女,當然是一門好親事。只是這些年,朝廷隔三差五的就對世家們打壓一番,鄭家就不用說了,李家從本朝世宗皇帝開始就沒有斷了修理,王家現在不過是個空架子,盧家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裡面不出頭。一等門第裡面只有博陵崔氏聲勢不墜。崔浩軒、崔皓輝是靖國公府的嫡子,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倆的婚事。
都說王家想和崔家聯姻。但皇帝剛剛打掉關隴勳貴的氣焰,怎能放任山東望族的長房聯姻。這麼明顯的事,王家那位老爺子怎麼會看不清楚。
當初鄭家倒的時候,王家卻絲毫無損的退了出來,那位老爺子可是個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