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的一瞬就是他出刀的一瞬,我明白過來時刀光已晃花了我的雙眼,我本能地抬刀護住面門,手上似乎微微一震,託尼已收刀入鞘,此時四周還回響著他彎刀出鞘時的嫋嫋餘音。
“這是懲罰你不清楚自己身份,”託尼說著轉身就走,並回手把一個小水袋拋到我腳邊,“這是賞你率先示警!”
我手握刀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但手中僅僅是刀柄,刀身已無聲地跌到地上。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痛,有沾稠的液體順著臉頰慢慢流下來,無聲地滴落黃沙,殷紅刺目。
這一瞬間我十分沮喪,我不是武士,不然我不會連託尼一刀也擋不了,甚至連對方在我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也不知道,我慢慢鬆開手,任空空的刀柄緩緩跌落黃沙。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鼓起掌來。我轉頭望去,是十幾個苦力,他們眼中沒有同情,只有尊敬,十幾個人的掌聲在廣袤的沙漠中顯得有些稀稀落落,卻讓我兩眼溼潤。我知道,這掌聲是為我而鼓。
弗萊特總管的呼喝打斷了苦力們的掌聲:“收拾貨物,帶上傷者,殺掉傷重不能行的牲口,出發!”
枯燥的旅程又開始,隊伍中無人說話,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都知道昨夜鎩羽而回的那些偷襲者不會善罷甘休。從武士們的隻言片語中,我知道那些黑衣騎手就是大盜“一陣風”的手下,果然個個彪悍,迅疾如風,幸好貧瘠的戈壁荒漠養不活太多的強盜,他們的人數無法和商隊的武士相比,不過沙漠是他們的天下,前路會有什麼樣的手段在等著我們,我們無從揣測。
太陽漸漸升上中天,天空萬里碧藍,明亮剔透得看不到一絲雲彩,腳下的沙子早已變得滾燙,偶爾輕拂過的微風也熾熱難當。我不停地舔著完全乾裂的嘴唇,全身的汗液早已蒸騰得只剩下滿身鹽漬,不多的食水分配,讓我們這些完全靠腳力行走的苦力體力消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