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要求經問道,”無機道長喃喃重複了一遍我的話,眼中漸漸閃出一絲讚賞,連連點頭道,“你的話很有玄機,看來你頗有道根,貧道就點撥點撥你,給你講講本教的一些掌故。”
“你還是先給我講講那個聖女來幹什麼吧。”我忙打斷他的話,生怕他這一扯就拽到幾千年前去了,我對那些傳說和神話可沒什麼興趣。
無機道長瞪了我一眼,嗔道:“貧道要講的正是跟聖女有關,這本是本教密不可宣的隱秘,決不能對他人言講,只因為這次聖女破了本教始祖千年的封印,隱秘也就不再是隱秘,你才有幸得聞這等千年掌故。”
見我終於閉上了嘴,露出洗耳恭聽的神情,無機道長這才輕捋長鬚,把眼光投向虛空,迷離的眼神似越過時光的距離,投到千年前的過去。
“天下每處道觀,每派教門,都宣稱自己是道教始祖李老君的嫡傳弟子,卻不知道我道極觀一脈,才是真正的老君嫡傳,並且是最隱秘的一派。而道極觀這舊址,更是老君始祖當年騎牛仙去處。世間謠傳的各種其它地方,都是為保護這隱秘所在而作的偽說。當年老君仙去前,在此地埋下了他對這世界的終級感悟,只是這種感悟已遠遠超越了常人理解的範疇,始祖不得不把它封存起來,並給他的弟子,也就是我道極一脈的祖師爺留下一道遺命:只有等到西方的聖者帶來開印的密語才能最終開啟。始祖仙去後,祖師爺便在此處建觀定居下來,千年來,雖然本觀數度毀於戰火、天災、瘟疫,本派弟子都堅守於此,只要一有能力便重新建觀,觀名也數度改換,在道極之前還叫過青牛觀、紫霞觀等等。不過無論叫什麼名字,本觀弟子都一代代把始祖的遺命堅守下去,直到等來西方聖女開啟封印的那一天。”
“那個聖女就是黛絲麗?你們憑什麼來驗證呢?”
“憑《占星術》。”無機道長立刻道,“只有西方的聖者才有如此堅忍不拔的毅力,越過千難險阻把《占星術》帶到萬里外的道極觀,並以獨特的密語開啟始祖的封印。”
我聽到這不禁皺起眉頭,我知道這是一個完全以現實為參照建立的虛幻世界,不應該有什麼神話傳說中才有的咒語封印什麼的,便問無機道長:“是什麼樣的封印和密語,我能不能見識見識?”
說這話的時候我並不抱什麼希望,想這些不僅是無機道長堅守了一輩子的秘密,並且是他這一派的始祖留下的聖物,豈能輕易讓外人參觀?不想無機道長立刻就爽快地點頭答應,並對我示意:“請隨貧道來。”
昏黃的油燈照著古舊的道觀,我跟在無機道長身後出得廂房,穿過三清大殿,最後來到後院一間不起眼的小屋。途中我注意到觀中空空蕩蕩,了無聲息,就連三清像前也沒有供品香火留下的痕跡,竟像荒廢了許久,卻又處處都乾乾淨淨,不像真正荒廢的道觀到處是塵土。我更驚訝地發覺,自己到這觀中這麼半天,除了無機道長,我竟沒有聽到其他道士的任何聲息,偌大的道觀中,竟像只有無機道長一人。
跟著這神秘的老者進得後院這間小屋,看屋中的情形,像是間堆放柴禾的雜物間,四壁胡亂放著些掃帚,米缸之類。我疑惑地望望四周,只見四周雜物在昏黃燈火下越顯凌亂無序。難道這兒就是藏匿道家始祖聖物的地方?
“你把這搬開!”無機道長指著個半人多高的土陶缸對我說。這缸子半截埋在土裡,就算是空缸,恐怕也不能靠一人之力就能搬開,我疑惑地望望那土缸,再看看無機道長,見他完全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我只好過去扶住陶缸搖了搖,才發覺陶缸早已經鬆動,並不如想象中那樣沉重,我抓住缸沿吐氣開聲,陶缸慢慢離開了地面,露出地上那個兩尺多深的凹印。
擱下陶缸後,我注意那凹印底部是些鬆鬆的浮土,無機道長用掃帚掃開浮土,露出下面一個圓圓的木質蓋板,上面還有麻繩做成的把手。不等無機道長吩咐我已揭開蓋板,蓋板下是一個一尺方圓,黑黢黢的深洞,有木質懸梯直通而下。
我跟著無機道長小心翼翼地順著梯子爬了下去,往下大約兩丈我的腳踏上實地。藉著無機道長手中搖曳昏黃的油燈,我漸漸看清了下面的一切。這是一個葫蘆形的地窖,方圓有兩三丈,四周胡亂堆放著些土豆白菜以及成袋的大米麵粉,這該是道士們冬天儲藏食物的所在,又或者是躲避盜匪或戰亂的地方,沒什麼特異處。
“你到這兒來。”無機道長的聲音在這近乎密閉的空間內嗡嗡作響,我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地窖一角有一個小小的深洞,洞旁尚散落著些新土,看那土質的溼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