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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可如今時隔多年,卻仍是沒有學會。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卻將智吃了,長了兩塹,真是匪夷所思。

池水冰涼刺骨,咆哮著翻過頭頂,我在水下抖了兩抖,酒也醒了一大半。

周圍景緻模糊不清,完全辨不出哪是池塘哪是岸。我本能地一面在水中撲騰,一面張嘴呼救,還沒喊出聲來,池水已漫過咽喉,刺得嗓子眼生疼難受。

身子也沉得厲害,只能胡亂撲騰,但越撲騰沉得越快,不撲騰沉得更快。

有人在急切地喊著什麼,卻聽不清,耳邊只有一陣急似一陣的鼓鳴。鼻尖彷彿嗅到淡淡青草氣,是蘊華慣有的味道,我伸手想抓住什麼,卻只有大片大片的水澤從指縫滑落。有那麼一瞬,一個聲音響在身邊,又像在腦海深處,那個聲音說:“別怕,我抓住你了,不會放開的,別怕,玥兒。”

但誰是玥兒呢?我不曉得。

有人說,人在將死的前一刻會見到些常人所不能見的,譬如逝者的靈魂、記憶的碎片、最緊要的人、未完成的事倘若果真如此,那麼我多半死不成,因為除了腦中那句沒頭沒腦的話,我什麼也沒看見。倘若一定要看見些什麼,我希望是那些被丟失的過往。否則到了地府陰司,我仍是個記憶殘缺的傷殘人士,那我這一生,就太過悲慘。

我果然是沒死成,才剛聽那個聲音說完,便被人一把拎出水面,穩穩地落在池塘另一邊。我捂著胸口咳了一陣,又吐了兩口水,這才緩過氣來,除了覺得身上有些冷,其他並無異樣。

毫無疑問,拎我起來的這個人是蘊華。他一面緊緊地將我摟著,一面定定將我望著,面上神情十分怪異。關切中暗藏焦急,驚恐中隱著怒意,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如此神態,很難將他與過去笑容可掬的蘊華聯絡起來,看得我腿肚子顫了兩顫。

他急道:“怎的連路也不看?若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又要死一回?”

我噎了一下,明明是被他嚇得掉進去的,現在卻成了我的不是,本夫人著實憋屈。但轉念一想,蘊華在府上也住了些時日,勉強也算得上朋友,也許人家是看我差點沒了小命,心中著急才導致口不擇言也不一定。若這也要同他計較,就顯得我心胸狹隘了些,於是乾乾笑了兩聲:“不是不是,我就是看你在這才敢掉進去的。”

他幾乎目赤欲裂:“你就這麼想趕我走?竟不惜拿性命開玩笑?”

我愣了一愣,覺得他這思維太具跳躍性,讓人根本無從反應,我完全不能理清他這句話跟我上一句有什麼因果關係,只能莫名其妙地將他望著。

他又道:“倘若果真不想見到我,大可以說出來,我這恩不報也罷,你著實不用以這麼危險的方式來攆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是不是想讓我悔恨一生?”

我呆了一呆,這下總算聽了個明白。原本只是隨便接了句話,他卻想到這層,認為我是想攆他走才故意落水,讓他救上一回便好兩清。雖說我初初是這麼想過,但也沒敢實施,今日這段落水的戲碼,純粹是意外,他救我起來,也只是巧合,說出這句話,更是沒經過大腦,如今事情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委實有些神奇。

蘊華這一番話雖說得嚴重了些,卻也字字鏘鏘條條有理,簡直叫人無法反駁。想了半天,我說:“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到水裡涼快涼快,起先一個人不敢,見到你了便安心的跳了。”

他一動不動地將我看著:“你大可以再扯得離譜些。”

我還未講話,便先打了個噴嚏。他瞪我一眼,忙脫下外袍將我裹著:“先隨我回去再說,免得又傷了風寒。”

我有些尷尬,忙岔開話題:“方才與你幽會的姑娘怎的不見了?”

他四處看了一看,那姑娘確實跑得沒影了,半晌,淡淡道:“大約是被你嚇跑了罷。”

我又問:“你怎的會在這裡?謝太守也給你遞了帖子麼?”

他輕笑一聲:“那倒沒有。不過,翻翻這太守府的院牆倒不是難事。”

我將他以上兩句話與他之前躲假山後同那位姑娘幽會之事相結合,即刻得出個驚人的結論。許是驚得太厲害,一個沒忍住便說了出來:“方才那位姑娘該不會是太守大人的某位小妾吧?你也忒膽肥了,竟然翻院牆進來摘紅杏!”

他:

作者有話要說:姑娘們,看完好歹也留個言呀,好讓本公子曉得這文是有人在看的呀

☆、第十五章

因身上這副造型太像落湯雞,離開太守府時也沒敢去前廳告知文昊,只借著蘊華那身輕功神不知鬼不覺地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