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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算記得,也定然難以接受死人復活的事實。要入得這宮門,便唯有引出當年時常經手我出宮的禁衛軍統領馮周。

今日運氣不錯,馮周沒去喝酒,就在這廣陵門的城樓之上,那指揮禁衛軍圍住我的小將往上一報,便立刻趕了下來。隔著十來步一望,瞬間變了臉色。

我低頭捋了捋裙襬的褶皺,淡淡道:“馮統領,多年未見,可還認得當年吵著要你放行的小丫頭?”

他手上一抬,原本圍住我的禁衛立馬散開,留出頗大一片空當。馮周顫著嗓子道:“你、你是?”

我指指他手裡的玉佩:“倘若馮統領不記得了,便看看那玉佩,上頭有我的名字。”

他周身一頓,臉上盡是不可置信。良久定了定神,踱至我身邊謹慎道:“此事事關重大,又委實離奇,姑娘若要證實身份,還請將當年的事說出一二,以令人信服。”

馮周說出這些話乃人之常情,也難不倒我。自信一笑,道:“奉正三十四年八月,黎宮十年一次的祭祖盛典,本宮那時年幼好玩,爬到太廟後的珙桐上下不來,是你抱我下來的;奉正三十六年,本宮十歲生辰,父皇准許我出宮遊玩一日,是你扮作我的隨從陪護前往,結果玩得太盡興,”我笑笑:“竟在半路睡著了。馮統領,如果本宮記得不錯,那日是你揹我回來的罷?”

他臉上的神情由平靜轉為呆訥,再又呆訥轉為驚詫,立原地許久不曾動彈。我想了想,續道:“接下來是那年年關吧,本宮不知從哪個宮娥口中聽說百姓每年那個時候都要張燈結綵放花燈,熱鬧非常,便好幾日都惦記著這事兒,整日跑到你跟前晃盪,想讓你偷偷帶我出去看一次,結果”

話沒說完,他已嘩啦一聲跪下,將玉佩捧在手裡:“公主您”

我曉得這殘缺的一句話中包含了太多東西,卻沒有時間去顧及他那些複雜的情緒。只傾身將他手裡的玉佩拿回來,望著宮門內綿長的甬路緩緩道:“我要進宮。”

有馮周開路,此行順暢非常,浩浩蕩蕩引得不少宮人側目。但黎宮宮規,宦官及各主近侍以外的人皆不可進入,除非是得了旨意,又或是事態緊急方能先行而後奏。如此,入得宮界之後,便僅剩我一人獨自前往。

這正合我意。

一別經年,時光並未消磨掉我對這裡的熟悉,一路穿門越院,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便到得汐梧殿,一個岔口都沒有走錯。

但明顯已極少有人還認得我,即便認得,大約也不敢相信自己的這雙眼睛。是以,當我活生生地立在汐梧殿時,我那正在竹塌上小憩的姐姐立馬驚得從上頭翻下來,惶恐道:“你、你是誰?”

我往前邁出兩步:“皇姐如此健忘,叫妹妹好生失望啊!”

她扶著身後的竹塌哆嗦著後退:“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左右環視一圈:“你這汐梧殿怎麼冷清得這樣?大熱天的,小憩時身邊竟連個打扇子的人也沒有。”我看著她道:“姐姐,想必你這些年過得不好罷?”

她伸出隻手指著我問:“你、你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

我做出個笑的模樣:“哦,你不說我倒還忘了,今日來就是想問問姐姐你,八年前推我入清江的那筆帳怎麼算。”

她砰地一聲栽倒在竹塌邊,驚恐道:“來人!快來人!將這個瘋婆子趕出去!”

話音一落,殿內頓時奔進來幾個內官。為首的嬤嬤過來拉我,手還未碰到便嚇得倒退兩步:“福、福昌公主?”

她這一聲尖喚,喚得剩下的幾人也瞬間被嚇白了臉,紛紛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我從容一笑,並不計較,只回頭望著竹塌邊的人問:“姐姐,你怎麼說?”

她歪在地上張了好幾次嘴,又合上,磨蹭半天,卻愣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逼得人不得不主動些。

我在她身邊蹲下,緩緩道:“既然姐姐不曉得怎麼辦,那妹妹便給你指條明路罷。”我將隱在腰間的匕首抽出來遞到她跟前:“當年姐姐要我選,是自己跳進清江還是由你推我下去,如今妹妹也給姐姐兩個選擇,到底是自己了斷呢?還是我幫你了斷?”

她一張臉血色全無,哆嗦著退了幾步,突然仰天大笑:“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贏麼?你輸了,我們都輸了,白恆他是為另一個女人而死的,你永遠也贏不了我!”

我覺得好笑,便真的笑出來:“你說的可是青州城的錢夫人?姐姐難道沒打聽過,那錢夫人便是錢家從清江裡救起來的麼?”

她一臉無法相信的神情,搖著腦袋不斷重複:“不可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