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的錢府比往年任何一日都要熱鬧。俞管家跪完祖先又謝上天,激動得話都說不清楚,傍晚時還買了一籮筐炮竹回來,足足放了兩個多時辰。
我靠在床頭聽著那些喜慶的聲音,卻沒有同他們一樣心情,總覺得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裡空空的,忐忑不已。回想蘊華初來府上時要我陪他去茶樓聽書,那日說書先生講的是公主墳被盜之事,而“盜墓賊”所盜之物正是我手中的這枚玉佩。現下想起來,盜墓的那個人,便是蘊華了罷。
可蘊華說,這是我的東西。而我搜遍腦海裡每一個角落,卻記不起他所說的一切,一絲一毫也記不起。
但我知道,我是相信他的。
臨睡前文昊來過,對這幾日發生的事隻字未提,只詢問了一下傷勢,關照我好好養傷便回了房。其實我想問他,蘊華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可終於還是忍住。得到一樣東西的同時必然要失去另一樣東西,我深深知道這個道理。不管我相不相信蘊華,在回想起一切之前,拿他與文昊的命相比,還是文昊要重要些。或許這樣是對的,什麼都不知道,便不會自責,不會後悔。
此後一月過得簡單而平靜,每日不是在房中翻話本子便是在院子裡曬太陽,整個人都胖了一圈。胸口的窟窿漸漸生出新的血肉,被封閉、被填滿,最終凝成拇指大的傷疤。就像生命裡的一些人,儘管已經過去,卻被時光永遠刻在那裡,抹不去。
文昊自回來起就好似變了一個人,再沒有往日的玩世不恭,成天不是在錢莊打理便是窩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