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風鈴扔到屋外的一個垃圾坑裡去了。
她父親看見了,非常生氣,說:“你苕了,把那麼好的東西扔掉了幹嘛!可惜的很!”她父親不准她在房間裡亂搜。
寶晶在樓下陪著表弟國彬玩,有嫂子看著。雪蓮站在陽臺上,對面都是老瓦房,又黑又舊,有人想在那裡搞開發,蓋商品房賣,已扒了不少。不遠處有一個土地廟,每月初一、十五,總是香火不斷。什麼舊房子,人們都敢扒,唯獨這個土地廟無人敢扒。鎮上的居民也不允許別人扒,土地廟在那些信徒的供奉下,倒漸漸翻新了。
在她心裡,宇森和長青早已合成了一個人,那就是她所愛的人,她所愛的人都是她母親所討厭的,而她母親所喜歡的人又是她所討厭的。更何況,相處久了,她母親也不怎麼喜歡雲飛,有時也暗自嘆氣,但是她從不對雲飛作任何評價,雪蓮知道她母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同時,也是為了維護雪蓮的婚姻。
雪蓮的眼裡又噙滿了淚水,不覺嘆了一口氣,想:“我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要結婚啊?”
對於婚姻,雪蓮有種上當的感覺。她母親把她隨便嫁了人,就不管她死活了。就像她母親依照自己的意願,為她挑了一雙鞋子,不合腳,也要穿一輩子,而疼痛卻只有自己知道。而婚姻卻不能像鞋子一樣,可以說換就換。結婚容易,離婚難!
她在思想上一直是個不忠實的女人。她和雲飛結婚後,從未停止過想念長青。思念,就像默不作聲的蜘蛛,在陰暗的角落裡,暗自結網,爬過一個又一個冷漠而又悽清的夜晚。無數次,她陪著寶晶在自家門口玩,她時常傷感,望著長長的街道發呆,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等雲飛回家麼?明明又不是。等長青來麼?長青明明就不會來。
有時,天上的飛機嗡嗡地從頭頂飛過,雪蓮翹起頭,望著,眼裡汪著一點淚,心裡想:“長青,長青,緣分就像風箏斷了線,你在哪裡飄?哪裡飄?”到最後,她連長青也不想了。生活有它更多的內涵,而回憶也不過是激情的餘溫罷了。人們往往在不懂得愛情的時候,反而會輕易地去愛,而到了懂得愛情的時候,想愛卻愛不起來了。
以前,還是少女的時候,雖說日子過得寂寞,但是披著長髮,穿一襲長裙,斜倚在門上,看夕陽西下,雖然咳嗽著,也覺得很美。如今,她跳進了一個蝮蛇井,不但看不到頭頂上的那一角天空,而且天天還要忙於窩裡鬥。她累了,常常覺得自己像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過去的戀情就像前世的風一樣,再也尋不到痕跡。
而這裡,明明就是她以前的家,如今,她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孃家不是自己的家,她又流下幾滴眼淚來。
第四十八章:離家出走1
元旦,高雲松一家三口從咸寧回來,雲飛和雲海的單位也都放了假,屋裡頓時一大家人。他們坐在客廳裡,烤著炭火,嗑著瓜子,喝著茶,看著電視,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雲松幾乎很少回來,一回來,婆婆就高興的不得了,盯著雲松看了又看,說:“雲松胖了,胖了。”一年沒見,孫女高碧凌長了老高,已經五歲了,在幼兒園讀大班。她穿了件鵝黃色的羽絨服,表情總是怯怯的,依偎在她母親吳伊莉的懷裡,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人。
婆婆和雪蓮顯得格外忙碌,吃了上頓,就要準備下頓的菜,到了晚上,大家都睡了,雪蓮就開始打掃衛生,客廳裡滿是瓜殼紙屑,地板也踩得很髒。
第二天中午,雪蓮洗碗的時候,覺得頭暈目眩,總像要倒似的。她喊雲飛,雲飛從客廳裡帶著笑臉跑過來,雙手抄在褲口袋裡,口裡噴著白氣,問是什麼事?
“我不舒服,兩腿直髮軟,手也直打顫,”雪蓮央求雲飛道,“你幫我洗洗碗,好不好?好不好?”
“我看你挺好的啊,”雲飛瞅了瞅雪蓮道,“你臉上有顏有色的,紅彤彤的。”
“喲,我八成是在發燒,”雪蓮心裡一驚道,“怪不得我眼皮子這麼燙!”
“哎,你一天疑神疑鬼的,”雲飛臉一沉,皺著眉頭,搓了搓手,生氣地說道,“臉上紅彤彤的難道不好嗎?臉一紅,就是發燒,我看你是思想有病!”雲飛急著想脫身,又嘻皮笑臉地推脫道,“再說啦,哪有男人洗碗的?你看雲松難得回來一次,大家聊得正熱鬧呢,你就慢慢洗吧。”說完,雲飛身輕如燕的又跑回客廳裡,和他們繼續說笑起來。
雪蓮強撐著身子,洗了一大堆碗筷,冷的直打哆嗦。她上樓到自己房間抽屜裡,拿出一個體溫計,插在腋窩裡,坐下來,軟綿綿地伏在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