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幸而今日出來逛逛,這麼巧,在街上遇到了。”
江載初原本神情淡淡的,此刻略略沾了笑意道:“無妨。”
“對了,生意做得如何?”
江載初耐心答著,見她手中提著一個小包袱,忍不住問道:“姑娘買了些什麼?”
維桑卻頗警覺,順手將小包袱放在了身後,裝作不在意道:“無甚,一些姑娘家的脂粉口紅罷了。”說著看見路邊有小販在賣薰香,便湊了過去,道:“我看看這香佩。”
江載初怔了怔,這路邊賣的薰香是尋常人家用的,製作頗為粗劣,味道也辛濃,遠不及她身上那股淡淡彌散開的素馨味優雅,卻不知她為何這般興奮。
維桑很快挑了些香佩,付了錢放進小包袱裡,心滿意足道:“這下可齊全了。”江載初見她盡挑些味道濃烈的,如闢汗草、茱萸之類,且小包袱裡瓶瓶罐罐,微微蹙了蹙眉。維桑不覺有異,轉頭望了江載初笑道:“江兄,今日有空麼?我請你去喝酒吧?”
“有空是有空,不過,還是我來做東吧。”江載初沉吟道,“只是我對這錦城不熟,姑娘你來選地方吧。”
維桑也不推辭,呵呵一笑:“那便跟我來。”
三繞兩繞,到了一座酒樓門口,維桑正欲踏進,江載初腳步頓了頓,景雲面色尷尬,好意提醒道:“阿維姑娘,這是,咳咳,花樓。”
“今春樓這三字,我識得的。”維桑轉過頭,眼角處滑過一絲狡黠之色,“此地巴蜀聞名,姑娘們唱得好曲兒,糕點又好吃,我特意帶兩位來見識見識的。”
景雲這才發現今日她特意做了男兒打扮,青衫一件,腰中配著漢白玉,活脫脫便是一位年輕公子。他還要說話,卻被阻住了。
江載初瞧著她胡鬧的樣子,改了稱呼笑道:“兄弟,那便進去瞧瞧吧。”
維桑不與他客氣,一進門便要了二樓雅座,順便點了美人唱曲,另有三人隨侍在旁。
江載初與景雲平素少來這樣的地方,難免還有些拘謹,維桑卻甚是熟絡,笑問斟酒的美人:“怎得今兒這般冷清?”
美人掩面一笑:“公子是不知道,今晚周大人包了這樓,許多熟客都知道呢,左右喝得不過癮,索性這午後也不來了。”
“周大人?可是轉運使周大人?”維桑眼珠子一轉,彷彿很是新鮮,“周大人也會來這裡麼?”
“熟客呢。”美人一笑,“出手和大方,只可惜,馬上便要離任了。”
維桑手中握著那杯酒,並未喝下去,卻聽到江載初身邊的女子輕輕驚呼一聲:“公子,這傷當時一定很痛吧?”
維桑一時好奇,伸長了脖子望去,江載初已經若無其事間用袖子將腕骨處遮住了,她只來得及瞄到上邊一道極深極長的疤痕。
“一次途中遭遇了劫匪,被砍了一刀。”江載初輕描淡寫,“過去許久了。”
“江兄,人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我雖是蜀人,卻從未走過,是真的這麼艱險麼?”維桑腦中勾畫了那一番兇險場景,略略有些唏噓。
“太白這詩雖做得有些誇張,卻也差不離了。只是這路越艱辛,自然風景愈加壯闊,倒是值得一覽的。”
維桑極是嚮往:“有朝一日,我也能去走上一走,也就不枉此生了。”
江載初坐在她右手方位,卻拿眼睛淡淡將她看了看,眼中帶著一絲笑意,“下次不若咱們結伴同行?”
維桑笑著應允了,正說著,唱曲的姑娘調了調絃,輕柔婉轉地唱了起來。
“新婦磯頭眉黛愁,女兒浦口眼波秋”
一首《浣溪沙》真正把女子深淺不定的心思唱絕了,就連江載初也似是聽得極為專注,只有景雲一直冷眼旁觀,見維桑雖是安靜坐著,其實心思不定,眼神四處遊移,不知在琢磨些什麼。不多時,她便站了起來,拱了拱手道:“兩位兄長,小弟家中還有些事,今日早些回去。不如下次,小弟做東,請兩位喝酒。”
江載初並不意外,也未挽留,待她東張西望下了樓,還在低著頭,彷彿研究手中酒盅已經入神。景雲卻懶懶站起來,問道:“何處解手?”
雅閣內只剩下江載初一人,他懶懶靠在案邊,直到景雲回來,手中為琴姬而合的節拍聲未斷。
景雲的表情卻略有些古怪,俯下身,輕輕在江載初耳邊說了句話。
江載初並未有太多詫異之色,只是閒閒問身邊美人:“周大人來這裡,是入夜後即走麼?”
“有時卻會留宿。”
江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