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一邊說:“殿下”
呵,殿下。
似乎很多年沒有人這般叫他了。
上將軍放開了她,目光從她狼藉的長裙,最終落到皮肉翻起的手指上。
“我以為你死了。”良久,他安靜道。
少女反倒笑了笑,揚眉望向他:“是,我該死。”
“你死了,比重新出現在我面前強。”
是夜,雨已停,露出遠處極淡極淡的一枚彎月。
他走出屋外,夜風拂來,年輕將軍的長髮被掠起,頸處微涼。
一道黑影身法迅捷如閃電,掠到他身旁,低聲道:“將軍。”
“如何?”上將軍淡淡問。
“已查過了。那女子是一年多前流落到此處,因孤苦無依,被老琴師收留在家。筵席每次都是琴師父子前來,今次老琴師病倒了,實在無法,便將她帶了過來”
他眯了眯眼睛,唇角浮起一絲冷笑。
“將軍。”侍女悄悄走上前,低聲道,“薄夫人還不願睡,一直在等您”
唇角眉梢間終於露出溫柔一瞬,他點了點頭:“知道了,這就過去罷。”
屋內只剩下韓維桑一個人,她略略撐著口氣,在燭光邊坐下,仔細檢視自己的手。
右手的小拇指和食指指甲已經全然翻起,好幾處傷痕已經見骨,往下瀝著血水,一滴滴在地面上開出細微的血花。他離開了這裡,那股迫人的殺氣離開,彷彿才察覺到了痛楚。
不過,相比起自己對他做的事,就算這十根指頭都被他活生生砍下來,也是毫不為過的吧?韓維桑咬著牙,拿衣角乾淨的布料輕輕抹去了血水,無奈扯起一絲苦笑,在他進來之前,有意弄傷了手,卻還是大意被認了出來。
可是又怎能不被認出來呢?
她的琴藝,便就是他一手教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上將軍,是大晉朝的寧王殿下,十六歲便領兵征伐,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天下分崩離析,他自立於吳楚之地,卻被視為最大的叛逆。
江載初,卻早已不復當初了。
韓維桑慢慢站起來,對著那盆渾濁不堪的水整了整鬢髮,方才靠在椅子上。她收了收思緒,他此刻既沒殺自己,必然還要再多加折磨,這麼一想,反倒坦蕩下來,她閉上眼睛,直至倦極淺眠。
約是丑時,江載初從榻上起身,身邊的美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