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髮衝冠,憑欄處,山無陵,天地合,她是真的想死掉。自裁也比被踩成熊掌體面。真搞不懂,面試時自己怎麼會認為總監慈眉善目、淑質貞亮呢?
☆、第二章:又見舊人笑(5)
第二章:又見舊人笑(5)
這個點已沒公車,千呼萬喚的來個出租,沒等她手勾到車門就湧入大批人,輪胎都矮了半指。粟米扼腕嘆息,想中學那會兒,自己身負兩個書包,手拎豌豆,照樣能搶到公車前排。
嘆息,嘆息,也不知嘆了多少息,只聽“吱”的大響,抬頭便見兩朵耀眼光芒衝她馳風飈來,她一驚,本能地閃躲,然而慌亂中踩了什麼,“咚”,她竟摔了個四腳朝天。
我真要死了。粟米心中剛閃完這個念頭,耳畔就傳來“吱唔”的一大串巨響。嗯?不疼?這人的技術真好,能申請替代槍斃犯人了。
只是,桃花含情目,嬌俏玲瓏鼻,嬌豔欲滴唇,陽春桃花的面,這不是鳳梨音容嗎?粟米緩了緩眼珠呃,仍然是滿目鳳梨難不成,閻王大叔長了副鳳梨音容?抑或是,鳳梨已刻入自己魂魄,死也抹不掉。
粟米不禁哀嘆。
風漓望著地上的女人,認真的說:“粟粟,你老的躺姿真難看,令我無垠汗顏。”兩片唇瓣緩緩分離,露出兩排森森的貝齒。
唇薄的人果真薄情。額際大力抽了抽,粟米徹底活返過來。許是雙腿仍處於驚恐狀態,她爬起沒走兩步又“撲通”雙膝著地,面朝風漓,活像是個奔喪的。
風漓面頰抽了幾抽,粟米自是無視,抬手示意他扶自己。
想得美。風漓兩眼翻白,轉頭對著車鏡梳理起頭髮。
粟米笑笑。其實,自己也沒指望他,方才爬起時手撐過地,也不知地面粘了什麼東西,把自己手搞得灰一道褐一道。遂手一反,拽著他衣襟徐徐起身。
風漓面頰大抽,“粟粟!”
頭次靠風漓這般親近,近得他瀲灩的美目中有個淺笑的女人,粟米都看得清清楚楚。“嗯。”她點點頭,“你不休息,大半夜飈什麼車?”
風漓雙目欲裂,“難道你覺不出,我是來接你的嗎?”他滿面你敢說個“不”子就活剝了你的表情。
粟米的小心肝抖了抖,“我何德何能?”
風漓面色好轉了點:“是沒德沒能。要不是那群老太太大半夜敲門,非拽著我出來找你。我才懶得出來呢。”
風漓有絕好的作息習慣,每晚七點半前必須吃飯八點前必須做完家務九點前必須洗澡十點前必須睡覺。直到某夜,粟米失眠將他從被窩挖出個把鐘頭,隔天就發現,他額頭添了好幾個小疙瘩。方大徹大悟,原來,他熬夜會起痘。為此,粟米偷笑了好久。
☆、第二章:又見舊人笑(6)
第二章:又見舊人笑(6)
粟米嘟嘟嘴,就說嘛,分明是平安夜,風漓咋能鬼附身呢!原來,是小區那群古道心腸的老太太。
風漓扶了扶額頭,似乎有點不堪回首。粟米也扶了扶。自小區傳出九樓有個怕丈夫的可憐女人,每當她走出家門,就總有老太太有意無意的晃到她面前,比偶遇還要偶遇,說辭五花八門。
就好像大前天,粟米回來時發現小區前有個老太太左顧右盼,目光掃到她彷彿信徒見了如來歡悅的跑來,自稱體力不支請她扶她回家。她無語了,能跑能跳也能叫體力不支?
再說前天,她忘了帶鑰匙,就借鄰居老太太的陽臺回家,過會兒她出門買東西時,樓道門竟擠滿了老人家,委婉點的偷偷端詳她,直爽的則拍著她的肩膀道:“閨女,不舒服就跟大媽說,大媽孃家
而昨天,她煥然一新出門時,從門口到車站十分鐘的路程,硬是陸續跑來兩對半老太太,說的話亦大致相同:“再不濟,也是原配好。”想必她們以為她揹著風漓出來找男人了。乃中醫世家。”
看來大媽們,跟著他們沒睡好吶。
粟米正思忖如何安慰風漓,忽然看見他眉峰凝結,唇畔勾出個淡笑,似帶陰風,就在我以為他要發怒時,那眉又慢慢舒展,面上竟泛起薄薄的淡粉色,似窘迫似靦腆似竊喜,眼神則轉瞬由能削骨剔揉恢復以往的含情慾語。
看得粟米是目結舌,冷風嗖嗖地割耳垂。
粟米順著他目光轉頭,心想誰不看黃曆就出門的花言。花言背靠著棵彩樹,默默的看著前面吵鬧的兩個人。枝頭綴著五光十色彩燈,光點零碎閃爍著,映得他宛同童話中走出的人物。
粟米呆了呆,旋即又惡寒,風漓眼光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