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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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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時刻,是國際時裝週的伸展臺。舞臺佈置得絢麗異常,開場便是無數流光的焰火從頂上噴灑而出。t型臺是在水池中間,所有的模特都走在水與火交錯的幻想世界中。因為是接連幾個大品牌的展示,她接連三天都沒有睡覺。華美的服裝襯托著她美麗的容顏,腦海中只是想著,這般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時裝週與其說是時尚文化的展示倒不如說是一場盛大的宴會。她和眾多的模特在音樂聲的陪伴下徜徉而出,展現著她們最美麗的青春年華。她是幸運的,因為她的生命和美麗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可她又是不幸得,因為她仍舊沒有尋找到那個人。

實在太累了,她從舞臺上走下時便沉沉地睡去了,再也起不來。

那天喝粥的時候,她問簡斯傑人生最幸福的時刻是什麼時候?簡斯傑只是呵呵地說:“人生還有很長,最幸福的時刻應該在還未過的人生裡吧。”她心裡惻然,因為知道他將來的人生裡不會有自己。簡斯傑轉而問她同樣的問題,她說:“大概是模特大賽決賽時戴上桂冠的那一刻。整個人生再沒有那樣青春美麗的時刻,而且又恰巧成為所有人眼中的公主。”真的是很幸福,不過她覺得此時此刻才是更幸福的——被心愛的人寵著,跟他圍在桌子前吃他親手熬得粥,這樣的時刻才幸福並且伴著甜蜜。只是她不能說,因為她怕她的感情會有後果。

兩個月後——

可可終於拿起了手機一下一下地按下那按鍵,那串號碼已經熟記在心裡了。有一次機緣巧合的採訪知道了小可製作人的號碼她就立刻記住了,雖然明知道自己大概不會打給他,躲都來不及。只是,如今這樣的時候,有許多話她大概確實要跟他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的聲音還是如曾經一樣,有些暗啞,“喂——”他只輕輕這一聲,就彷彿喚回她十年的記憶。十年前她深深地愛著,只是他對她的愛永遠置若罔聞。最終她只能決絕地轉身,將他從自己的生活中剝除。

可可輕了輕嗓子才說:“是我,喻可可。”她的聲音沒有意想中的顫抖,原來她的心也可以這樣平靜。

簡斯傑顯然沒有料到可可會給他打電話,愣了半晌兒才問:“有什麼事嗎?”

“晚上七點,butterfly,我等你。”她話語極為簡短,生怕多說一句話就會生出更多的什麼情愫。

他也只是說好,便不再說什麼。原來隔了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可以說得只是這麼少,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還怕深陷,只能退縮。

可可去的時候簡斯傑已經到了,還是之前他們三個人的位置,只是另外那個人永遠都不會來了。簡斯傑滿臉的頹廢,邋遢的樣子讓可可一陣心疼,卻又忍住。她抱著一個盒子,是小可留給他們倆的。裡面裝著的也極簡單,兩隻白玉蝴蝶,還有一盤cd。

可可將桌子上的啤酒瓶移開放下了那盒子。她盯著他,時隔這麼多年,她能做的也只有這樣盯著他。他變了很多,曾經乾淨清爽的面龐上開始蓄起了鬍子,頭髮也長了許多,頗俱藝術家的氣質。以前的他總是梳著簡短的平頭。他卻又一點都沒變。他還是那個簡斯傑,永遠不明白自己心裡感情的簡斯傑,永遠都是那個事後才會後悔的簡斯傑。

小可的專輯已經發行了一個月,因為人已經去世,並沒有什麼大的宣傳。她似乎已經淡忘出人們的視線與記憶。她的專輯也彷彿石沉大海一樣沒誰記得住。那些歌,那些她昔日的努力都不如她那些雜誌的封面來的讓人更能銘記。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可可經常深夜一個人的時候一遍遍地放著小可的歌,彷彿她還在身邊,可以跟她插科打諢,可以跟她沒完沒了地逛街。小可說過她是最明白她的人,她知道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能跟簡斯傑複合。只是她怎麼可能?簡斯傑已經成為她喻可可的過去式,他是於小可的現在式和將來式。

“這兩隻白玉蝴蝶是我們倆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要我留下你送的那隻,將我送的那隻給你,可是我覺得兩隻都應該由你保管。”可可終於開口,她以為說這話的時候會很難過,但是,慶幸,她終於沒有,因為他已經不是他,不是曾經她的他。“《蝴蝶飛滄海》雖然是我做的詞,你譜的曲。可是並代表不了什麼。那詞是我為小可寫的,曲也是你為小可寫的,它是屬於你們倆個人的。”可可將盒子推到簡斯傑的面前,“這些都應該你收下。”

簡斯傑伸手摸索著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