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說:“豆子,叔叔送你衣服,跟叔叔說謝謝。”
豆子朝我懷裡拱了拱,一臉無奈的看著高子健,說:“謝謝。”
豆子說的不冷不淡的,其實最為傷心的人,應該是我。
“高先生,麻煩你去客廳等我一會,不好意思。”我看著高子健,聲音十分冷淡。
高子健錯愕的看著我,抬腳走了出去。
豆子很細心,一次兩次他不會發現端倪,三次四次,他肯定會覺得疑惑,放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在身邊,我也覺得不放心。
於是,將豆子安置在被窩裡,轉身走了出去。
從臥室門口看去,高子健那張臉和當年沒有任何的異樣,雙眸中噙著笑意,卻有帶著淡淡的疏離,嘴角習慣性勾起,露出一抹笑意,高興時,是開心的笑,不高興時,是嘲諷的笑,豆子和他,還真是像。
不愧是父子。
只是,陳小佳,你現在需要冷靜,你的行為,已經暴露了你的內心,你所渴望的,或許,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小佳”高子健注意到了我,從沙發上站起來,直接朝我走來。
我輕輕地一笑,刻意保持住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指著沙發,示意他坐下。
我們並排而坐,卻沒有了往日的親切。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看著高子健,說:“謝謝你對我和豆子的關心,不過高先生,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和之前不同,所以”
“你叫我什麼?”高子健打斷我的話,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
我沒有看他,笑著說:“高先生,我現在是一個孩子的母親,還請你,自重。”
將高子健緊緊握住的胳膊抽回,我依然沒有看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們和孫一清,我們帶著孩子所以我不想他誤會”
“小佳”高子健的聲音有些嘶啞,忽然,一陣慌亂的手機鈴聲在此刻響起,高子健看了一眼,按了結束通話,手機又一次響起,他又按了結束通話,第三次響起時,沒等高子健說話,我就站了起來,說:“高先生,不如你先去忙吧,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高子健抿著雙唇,一雙眼睛裡帶著不可思議。最後,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我靠在門上,聽到走廊裡他的聲音,心裡面一片凌亂。
“媽媽”小豆子的聲音忽然傳到了我的耳中,我一低頭,就看到他站在內室的門口,一雙眼睛疑惑的看著我。
下半身還沒穿褲子。
我急忙跑了過去,笑著說:“怎麼下來了?”
“媽媽,”小豆子抱著我,說:“兇叔叔是不是又想欺負你?”
“怎麼可能,”我緊張的搖了搖頭,說:“媽媽是誰呀,媽媽會讓人隨便欺負嗎?”
小豆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也對,兇叔叔給豆子買了新衣服,都沒有怪豆子尿褲子,算是還行吧。”
小孩子就是這樣,好與壞,區分的如此明顯。
豆子喜歡鮮豔的顏色,高子健買來的,恰恰很合豆子的胃口,五六種款式,沒有一種是重複的。盒子底部有一張發票,我瞥了一眼上面的數字,頓時驚住了。
高子健和孫一清一樣,花起錢來,是一點都不含糊。
豆子玩了一會就睡了,我一個人走到視窗,看著窗外的天色,一片陰暗。
今天,可能要下雨了。
掏出手機,翻動著圖片位置,手指移動了兩次,按下密碼,開啟了隱藏的資料夾。
照片中那兩張稚嫩的臉,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想著自己孤身一人剛來雲水鎮的那一會,人生地不熟的,若不是卡里的餘額可以支撐一段時間,恐怕
沒有穩定的工作,甚至連會計資格證都還沒有來得及考試,又被父母勒令要流了這個孩子,我都不知道,當初的自己,哪裡來的勇氣。
打雜,端咖啡,刷盤子,非常感謝最初遇見的老闆收留,漸漸地,也習慣了藏匿在深山老林裡的感覺。
只是肚子鼓起的弧度越來越大,麻煩也越來越多。流言蜚語不是沒有聽過,最難過的時候,可以一連一個星期都在上班,只是為了那微薄的生活費。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後來沒有遇到孫一清,我和豆子,還能活下去嗎?
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堅持也要有足夠的能力,每每想到那一段時間,心裡面都會冷的發寒冷。
遇見高子健,心裡面也會那麼想,不如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