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一個金亮亮的東西出現在她視線裡,拾起來一看,卻是一隻金鑲紫瑛簪子,看方位 這隻簪子極有可能是方才那男人不慎遺落的。
官娘略尋思了一番,這簪子看著是個貴重物件兒,他既隨身攜帶想來於他有不一般的意義,自己若是貿貿然拿去當鋪典當了恐有不妥,萬一回頭人家找上來自己豈不是拿不出?
想到此又無奈一笑,她怎麼會覺得自己和那男人還會見面,上蔡縣說大不大,可要找她這麼個人也無異於大海撈針,人家到哪裡尋上門來,便是真當了也沒什麼,誰就知曉是被自己拾去了。
想是這麼想,最終官娘還是把簪子妥貼收著了。不想到後來卻因這簪子牽扯出些許事來。這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官娘弄丟了米袋,無可奈何只好回去米鋪子又買了一斗米,那掌櫃的仍是賣她五十文一斗,官娘沒覺得什麼,倒是惹得鋪子裡同樣是來買米的幾個婦人叉著腰跟店裡夥計講價,好不熱鬧。
官娘這回不敢隨意停歇,一路上走得極為小心,就怕自己的小命一不小心就交代在路上了。雖說買了兩回米,原本可以貪的五十文沒了,可官孃的心情十分之好,她掂量過那高頭大馬上的男人給自己的銀錠子,約莫有個七八兩。
一兩就是一貫錢,一貫錢約合一千文錢,她覺得自己真是發了比橫財,心情愉悅無比,一路哼著小調拖拽著米袋子回到石頭巷。
姚三姐的房門虛掩著,官娘把米袋子放到廚下後便去報與姚三姐,是想把剩餘的錢拿給她的,可姚三姐正仰面臥在紙窗前的榻上,雙目緊閉,臉頰上紅坨坨的,一看就是吃了酒,並且吃醉了。
官娘兀自進屋把香囊放到桌案上,料想姚三姐醒來必要看到的,最後瞥了雙面酡紅的姚三姐一眼,她就徑自回了房。藏好了銀錠子,挽起袖子褲腿兒,又拿出面盆到院中打了水端在手裡,想著回房把身上擦一擦,快走到臺階上,突然看到身後一條長長的黑影延伸過來。
酒氣繚繞,官娘被人從身後抱住,手裡的面盆哐當砸在地上,清水濺灑了一地,順著石階流下去。她掙扎著回身去看,好容易看清來人,原是昨日那個與姚三姐苟合的野漢子!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在的?
卻說這男人姓曹名賓,家中世代住在這上蔡縣裡,今年二十來歲,家中略有幾個小錢,他平日裡專一與公良員外家的四郎並幾個自命風流子弟混在一處,眠花宿柳,青樓買笑,只若說嘲風弄月,紅粉追歡,他卻不及那公良員外家的四郎。
曹賓近來瞧上了石頭巷的俏寡婦姚三姐,他每日裡必要來與姚三姐私會,今日多吃了些酒水,晃晃悠悠從淨房裡出來,猛一瞧只見院中俏生生立著個小娘子,端著盆波光粼粼的清水,日光下露出一對白嫩嫩小腿兒,蓮藕一般似在發光,再往上瞧,那張小臉也標誌的緊,翹鼻櫻唇,好生秀致的眉目,竟是往日從未正眼瞧過這小娘子,不想是這等的勾人。
曹賓一時淫興大起,藉著酒膽大步流星走過去直接就從背後抱住了官娘,驚得官娘失落了面盆,身上潑灑了水,裙沿上洇出深深的水漬。
官娘嚇得臉都白了,一疊聲兒地叫姚三姐,那曹賓是真醉糊塗了,不管不顧地抱起官娘就往房裡鑽,把個官娘往炕上一扔,伸手便去拉扯她的衣服。
想官娘是什麼人?
她能一個人拎著一斗米從街上走回家來,也可知曉她力氣不比一般女子,官娘一把抓住這醉鬼的手,扳住他手指頭就向外擰,疼得曹賓眼淚直流,頓時酒醒了泰半!
官娘趁機推開他爬下炕,不想剛跑到房門口正遇上聽見聲響兒被驚醒的姚三姐。
姚三姐氣得粉面漲紅,一看到官娘不由分說就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往地上一擲,官娘猝不及防,腦袋磕在門柱上暈頭轉向,只聽到姚三姐尖利的嗓音利刃一般刺向她道:“小騷蹄子!不妨你浪得倒學會勾人了!打量老孃睡著便是你翻身勾男人的機會了,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
房間裡曹賓整整衣衫走將出來,倒是一副衣冠禽獸模樣兒,掃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官娘,因是自個兒虧了理,便賠笑道:“三姐兒莫要惱,我是吃醉了,非你家小娘子來勾我,你莫要冤屈了她。”
姚三姐冷笑幾聲,心道這就護起這小賤人了,還沒成事呢就這般了,若是自己醒晚了,他倆個做成事兒,往後小賤人還不翻了天了!
她心裡是真有幾分想跟了曹賓過日子的,官娘卻比自己年輕,面板鮮美嬌嫩,散著處子的幽香,現下曹郎可不就是被她吸引住了,想到此,姚三姐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