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回去找郎君才是,我是這樣想,若四郎君來興師問罪,娘子還是要咬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一旦表現出一點兒猶疑,那可就說不清了。”
正說著,官娘瞧見雁香領著個揹著藥箱的老郎中來了,心念一動,忙囑咐秋平道:“一會兒,你只管領著那郎中往喬娘院裡去,我與雁香有話兒說。”
秋平雖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見她表情嚴肅,便料想官娘確實有了什麼主意。於是等那老郎中和雁香一走過來,秋平便上前主動給那郎中帶路。
雁香不明所以,然而她這時候見到官娘表情顯然沒那麼銳利了,官娘將她帶至一邊,看她願意隨自己來心中不禁大鬆一口氣。
這雁香是個聰明人就好。
“到了這會兒,想必你也想到是誰要害陌五娘了。”官孃的語氣比她自己想象中還要來的篤定。
雁香凝視著對面人的眼睛,不錯,她起初確實急了,也不曾多想,便以為是官娘從後推了莫娘,從而好叫她把孩子跌沒了。
然而她一路上請郎中回來,卻越想越不對勁兒。如今莫娘有沒有孩子還關何官娘什麼事兒,她何必多此一舉,還是在大庭廣眾的庭院裡,時不時有人經過的,要是自己要做這樣的事兒,必然要尋個妥帖之處,絕不會在那樣人多眼雜的地點。
何況,輕易想想便可知道,何官娘害得五娘沒了孩子,這件事到最後真正的受利人只有喬娘而已!
於喬瑞桂而言,這並不是一出失敗的栽贓嫁禍,她從頭至尾最想要的結果無非是讓陌五娘流產。
因此無論官娘推得陌五娘流產這一事是多麼的令人起疑,多麼的漏洞百出,她卻能叫四郎哪怕明知真相也怪不到她頭上,也能叫陌五娘沒了孩子,而她的使女雁香卻會死死咬住官娘不鬆口。
兩人只說了幾句話便分開了,雁香擔憂陌五娘,或許孩子還在呢,她抱著希望回去。
然而她卻見到郎中搖著頭同喬娘說著什麼,後者一臉的惋惜擔憂都寫在臉上。雁香冷冷哼了聲,卻恭敬地朝喬瑞桂行了禮,一頭進了屋子。
陌五娘這一胎終究還是沒能保住。先時本已傷了根本,此時是再也經受不起任何折騰的。
卻說公良甫火急火燎從外頭歸家來,他一路上早聽喬瑞桂派去的孟婆子七嘴八舌添油加醋講了事情的大概,待聽到孩子沒了,他心中重重一沉。
冷眼看著孟婆子,他便不信這件事同喬娘一星半點兒關係也沒有。
陌五娘已回到自己的小院裡,她吃著雁香一勺一勺餵給自己的湯藥,只覺得心念俱灰。孩子到底是沒了,她都猜得出這是喬瑞桂的手筆,那何官娘,才慫恿了九郎喂自己墮胎的湯藥,按說不該這麼快就有動靜的。
何況如今誰不知道九郎就要娶她做正頭娘子了,這日後內宅之中誰說了算還真不一定呢,此時她該是注意著喬瑞桂才是,如何還會來招惹自己。
雁香道:“娘子可想清楚了,如今那何官娘如何再與咱們無干了,倒是這喬娘,心計不見多高,心卻是實狠。”
陌五娘纖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肚子,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到現在想起來她仍舊覺得恍惚。
“我知道 ”
直到公良甫進來時陌五娘都是蔫蔫的,彷彿靈魂被人從身上抽走了。
公良甫心疼地看著她,屋裡未曾燃香,鼻子嗅著,空氣中竟似漂浮著一絲絲的腥甜氣味。
陌五娘哀慟地伏在他肩上淚流不止,“表哥,孩子沒有了 ”
“我知道。”他拍了拍她的肩,不知道怎生安慰她才是。頓了頓道:“聽說是官娘推了你,才致使你跌到地上,是也不是?蓮照若是要出氣,便是九郎護著何官娘,我也顧不得了。”
陌五娘聽了這話,她幾乎立時就想要點頭,她恨不能何官娘從這個世界消失!然而她保有著最後的理智,雁香說得很是,如今那何官娘如何再與她無干了。
便哭泣著道:“這件事究竟如何我心裡清楚,表哥難道卻想不到麼?”
公良甫沉吟良久,嘆口氣道:“蓮照 只好委屈你了。”
喬瑞桂畢竟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她母家也不是一般兒的人家,若是無憑無據,他是斷不能為了蓮照把這正妻如何的。
沉默迅速在兩人之間蔓延,陌五娘收了眼淚,她靜靜在床上躺下。
原來,他待她也不過如此。
公良甫感到尷尬,為了緩解氣氛,他笑了笑道:“你也知道,九郎如今是一門心思要娶何官娘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