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平手背上濺到了幾滴滾燙的熱水,若不是她反應及時,只怕這滾燙的熱水就都灑在官娘身上了!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秋平心有餘悸地朝官娘看過去,耳邊卻猛然響起女人尖利的叫聲。
只見陌五娘捂著肚子倒在石子路上,臉色蒼白堪比地上的白雪,一圈人迅速圍攏過去。
“怎怎麼了?”秋平走到官娘身前問道。
官娘卻看著自己的手,她轉過臉看著秋平,聲音裡都是顫音,“秋平好像是我是我把陌五娘推倒了。”
她話音剛落,餘光裡只見喬瑞桂火急火燎地從花廳裡奔出來。
官娘腦子裡一片嘈雜的嗡嗡聲,她只記得自己走得好好兒的,卻突然被一股重力推著向前踉蹌幾步,當時陌五娘同她的貼身使女雁香就在前頭——
秋平腦子裡炸開來。她猛地回頭去找適才那端著茶盤的莽撞使女,可是身後一片寂靜,彷彿那個使女只是她的幻覺。然而手背上微微的刺痛卻告訴她那是真的。
“流血了!好多血——!”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圍著陌五孃的人群愈加得騷亂了。
官娘心水一顫,臉上血色瞬間退下去,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秋平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主僕二人石像似的,站在人群外端一動不動。
陌五娘昏死過去,被丫頭們抬進屋裡,雁香亦步亦趨緊跟著,經過官娘時腳步一頓,眼神鋒利地好似一把尖刀,勢要在官娘身上扎出個血窟窿似的。
喬瑞桂卻遣雁香去外頭叫郎中來,她嘆了口氣,眼神嚴厲地看著官娘,“你果真是個糊塗人,便是再不喜歡五娘,卻怎可推她?!”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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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官娘瞪大了眼睛;喬娘這話說的;就好像是她親眼所見一般;然而她分明是剛從花廳裡出來——
到這時候;官娘再反應不過來便是她傻了。
“在這個家裡,難道不是你最希望陌五孃的孩子沒了?”官娘直視著喬瑞桂的眼睛;逐漸從陌五娘跌倒的震驚中緩過來;聲音微微地提高了;“人在做天在看;這孩子要真沒了也是你喬娘造的孽;你說我推她;誰看到了?”
“院中當時只有你們;除了你;陌五娘自己會走著走著便摔倒麼?”
喬瑞不願同官娘多說,眼底眉梢卻一派輕鬆。便是官娘不承認又如何,橫豎這一下陌五孃的孩子是休想保住了,這地上又滑又硬,這一下可摔得結實,是被走在她後頭的官娘一推直接就肚子朝著地面撲到地上
她在花廳裡可是瞧得真真兒的。
看著喬瑞桂面帶得意之色一臉關切地走進屋裡,官娘肩上一鬆,方才挺直的脊背便鬆軟下來。她看著雪地上浸在白雪裡的鮮紅血漬,只覺得那顏色刺得人眼花。
要是陌五孃的孩子真的沒了,喬瑞桂可就暫時高枕無憂了,這黑鍋卻要自己來背麼?無論如何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這種事情,一人一張嘴,只要自己咬死什麼也不知道,喬娘便是叫她院裡的丫頭指證自己也只會惹人生疑,誰還想不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秋平道:“現下可要怎麼辦,若是陌五孃的孩子果真就這樣沒了,回頭四郎追究起來——”
這個官娘倒是不擔心,她拉了拉風帽,腳下走得飛快,隨口道:“四郎要連喬娘這點心機都看不透,那便只管來找我的麻煩好了。”
秋平一時沒聽明白這話什麼意思,趕走兩步追上去,官娘卻在內院儀門口停下了,她冷得跺著腳,原地跳了跳。
“娘子在這兒做什麼,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差人給郎君送信的好,免得九郎沒回來四郎倒先得了訊息回來了 ”
官娘聽得出秋平話裡的意思,她是覺得她除了九郎便沒法兒可想了。官娘不想因這樣的事情去煩九郎,何況她會推到陌五娘致使其摔倒根本就是喬瑞桂一手安排的,既然自己什麼都不曾做過,九郎出面反倒顯得在護短似的,這叫滿府裡底下人怎麼想?
她日後是要嫁進來的,為長遠計,這事兒根本就不能讓九郎插手。
遠處幾株梅樹開在冷風口上,一陣風吹過來,不由抱得幽香滿懷。
官娘盯著梅枝上積壓著的皚皚白雪看了一會兒,雁香鋒利的眼神不時在腦海中閃現。
秋平見官娘不說話,伸手便要來拉扯她,“好端端在這風口子上吹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