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王將手負在身後,仰頭望著蒼翠沙沙作響的竹林,一臉肅容。
梓泉悄悄使個眼色,我會意,單膝跪在地上,挺直身子,“若是巽王真能重建後湮宮,撤銷對宮主的追捕令,民女便能讓乾、鳳二國撤兵,使玄國滅,令玄王再無計可施。”
梓泉清雅地拂袍,單膝跪地,笑著說,“臣以身家性命擔保,義妹定能完成此令。”
“噢憑什麼”巽王目光從來沒有這樣凌厲過,灼灼如電。
我笑著起身,扶起梓泉,不動聲色的從袖袍裡掏出沾好藥水的帛巾,挽著袖子擋著臉,細細的擦著臉上的東西。
細細碎碎的皮屑,蘸滿顏料的帛巾隨意的扔在地上。
“憑什麼因為我是”我抬著頭,笑得風華絕世,微啟唇,繼而緩緩吐出三個字,“天命女”
回鳳營
“我們遵巽王之命護送姑娘出境,前方便是三國的營地,請小心。”
巽國左將恭敬的將手至於胸前,行個禮,微欠身說,“末將該回去覆命了。”
“多謝將軍。”
他微頷首,手一揮,便率領眾多士兵策馬朝巽國的西城門奔去。
遠山如黛,峰巒迭起。
我騎馬立在高崖處俯瞰,山腳下一片紮營帳篷,其中一面黑錦凰旗在風中肆意的張揚。
黑錦凰旗
是鳳國的標誌,
駿馬嘶鳴,揚起蹄子,塵土襲來,我握著韁繩的手微顫,夾緊馬腹一路狂奔,風吹得斗篷的輕紗拂過臉上,癢極了卻不及心癢,弘氰這隻騷狐狸居然不顧安危親自率兵扎守在巽國的邊境,若不是梓泉在巽王那兒聽到訊息告訴我我還被矇在鼓裡。
他,如此緊張,率兵親征。
應該很想我吧
“駕!”
“誰,竟敢闖鳳營拿下”
幾十個粗壯計程車兵拿著槍矛的圍抄著我,那盔甲上赫然紋著火紅的鳳印是鳳國計程車兵,我手一抖,立馬把從袖子裡掏出的粉末又悄然收回,仰身坐在駿馬上抑著激動的心情沈著嗓子說,“把你們的神官叫出來。”
“好大的膽子,神官大人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
“不是,告訴他湮兒來”
“少說廢話,帶著個斗篷,想必是巽國的奸細,兄弟們拿下他。”
廢話,居然說我說的是廢話
一個虎背熊腰計程車兵上前拽著韁繩就要強行把馬拉住,旁邊的侍衛拾起一兩隻槍矛就要往馬身上刺去
馬受驚,嘶鳴著,慌促的踏著蹄子。
怒
這些的家夥話都不聽我說完就刺來刺去的,是想把我顛簸下馬麼可惡
孃的,再舉個槍矛過來試試,我不撒毒“湮”字倒寫。
“死弘氰!你給我出來”
一隻厚實的手穩穩的拽著我的手臂,我沈著臉望著馬下那個黑炭似計程車兵,手腕一翻轉,便從袖子裡滑下白色藥粉,屏氣就要撒去,忽然用餘光瞟見不遠處的帳篷掀開一角,一席紫色的身影閒雅的走了出來,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遠遠的望了過來。
那是詩楠
“詩”身子一晃悠,那個“楠”字沈在嗓子眼裡還沒來得及冒出來,就被拽著手臂的那人一拉扯,昏天暗地的就往馬下墜去。
怒。我這藥還沒撒下去呢,你就拉我
明顯的使詐,不愧是死狐狸訓練出的兵,一個個耍詭計,滑得泥鰍似的。
唉呦,我的屁股
摔成兩瓣了,痛痛痛痛這是什麼鬼身子啊,一變成女的半點內力也使不出,呸
忽然間周圍計程車兵都跪了下來,我的手臂被黑炭狠狠抓著,那小子探著身子愣愣的望著我身後,慌忙拽著我也跪下身子。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不管了我可憐的屁股摸摸
突然一個聲音在我身後緩緩響起,像是平靜的池面蕩起的漣漪,微微帶著顫音,問得這般小心翼翼又平穩輕柔,“湮兒,是你麼”
嚇得我一彈,兀自摸屁股的手還停在那個尷尬的地方,一個衝擊力,撞得我身子往前傾我還沒緩過神來,就被那人從後面死死的摟著,死命的掙扎卻最終停下了,很熟悉的感覺暖和的懷抱帶著熟悉得快要溢位來的溫柔,溫雅的語調輕輕流瀉出來,“我又在做夢了,你回來看我,多美的夢湮兒湮兒”
溫熱的呼吸輕輕在我耳邊,他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像是我瞬間就會消失一般,一個個輕柔吻灑在我的輕紗上,卻不敢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