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又來了老天,你放過我吧。
身子頓時僵住了。
燈已熄滅,屋子裡黑漆漆的,門外卻有著灑下來的月光,隱約可見地上兩道淡淡的影子,那人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環著我並捂住了我的嘴,看影子那分明是一個男子的身形。
人處於危機時刻觸感聽覺反而格外的敏感
我苦澀的笑了,身子繃緊一動不動。
他呼吸急促,拂在我的頸處的溫熱,令人禁不住一顫,他湊近了一些,黑暗中他的聲音愈發的纏綿悱惻,他說:“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苦。”
耳邊嗡嗡作響,我成痴呆狀。
原以為,來的會是刺客或登徒子,沒想到卻是個認親的。
本來以為,沒有什麼比一個陌生男子深更半夜闖進屋來,以這般挾持的方式喚一個弱質女子作妹妹來得恐慌
可是我錯了。
他緩緩鬆開我,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繼而將我扳過來,面對他。
我腿發軟,險些被衣襬絆倒。
月光明澄澄的照在他臉上,那樣的眉目,那樣的神情,秀美的側面浮著王者的霸氣,優雅的舉止,他居然是
詩楠?!!!!!!!!
他詫異,挑眉,繼而卻笑了面龐溫柔極了,“你從未這般喚過我,每次皇兄皇兄的如今果真如世魅所說,失憶了。”
我說了啥
怒,望著他的臉不知不覺把詩楠的名字吐出來了。
詩楠、詩斕。
多虧他們二人的念起來也差不太多若是露陷了,寒,我怕是早已身首異處了。
等等,他剛說我是他妹。
乾王詩斕是我皇兄?!!!!!!!!
我心裡某倏然一驚,腦海裡某一處令我困惑的事,如今已真相大白。
原來,這個身體
這個身體當真是卿湮。
可是溫玉分明替我把過脈,他說,你不是南納人所以你不會是卿湮。
那一夜,淡淡的皎潔的月輝籠罩在他的身上,而他的身影寂寞如風,觸人感傷。
如今,乾王卻夜襲前來相認,他喚我作,妹妹。
如此瞧來,這一世並沒因我的攪入而改變歷史,這身子的主人仍舊是卿湮。
可是為何這身子卻不是南納人
是溫玉有意騙我,還是這其中另有蹊蹺。
我有些恍惚,那些交錯、雜亂無章理的情景,在腦子裡不停的閃動,一時間讓人理不清思緒。
“湮兒。”詩斕一聲喚,讓我驀然一驚,他不留痕跡的湊過來,手環上我的腰,頗曖昧。
“為何當初一聲不吭就出宮,還潛到仙鳴谷,這兒的人心險惡又不太平,莫非世魅去哪兒你便要跟去哪。”他俯下身來,氣息熱熱的吹在我的耳邊,“還是說,你在逃我。”
他的視線灼灼的,那種彷彿能穿透我心的炙熱,讓我惶慌得很,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我想笑一笑,眼皮卻突突跳得厲害,嚥了一口水,“我我全不記得了。”
他沈著臉,望著我若有所思,最終如釋重負般,眉目舒展,英俊的面龐滿是笑意,他的手指修長有力,緩緩劃過我的眉眼,聲音很低,“忘了它也好。”
我疑惑的抬頭,他表情如此的憂傷,讓人很難不去猜測他與前世的卿湮發生了什麼。
我啞然,埋下頭。
其實,忘不忘是一回事,可我壓根就沒經歷過,詩斕與他妹妹如此親密,看來兩人關係是十分好的,若是知道我是個“假冒”的怕是
“詩斕,我”
“別說話,湮兒。”他身子貼著我的後背,胸前起伏,呼吸沈穩,“隨我回乾國吧”
風徐徐的吹過,他的身子溫熱極了,他的手摟著我愈發用力了,我全身僵住了。
這是什麼狀況
我很清楚的知道,在他的懷抱下,那藏在他衣袍裡從後面抵著我的炙熱是什麼他他他他他對他親妹妹動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電光石火的那一霎那,很多東西浮現在腦海裡。
“吾心非汝心,所感兩相異。日暮歸途窮,欲告亦無力。”
許久以前,我曾在乾國密室裡,過這麼一句詩,畫卷上是卿湮巧笑嫣然的容顏,而那蒼老挺拔的筆鋒中卻透露著無端的苦悶與愛戀。
當時我還笑著說,乾王留下這麼曖昧的詞句給親妹妹,一定是亂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