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殤。”夏君離輕輕喚他,像是在嘆息一般,“於你而言,我是誰呢?”
“端木憶。你是我的憶兒。”寒殤依然面無表情,可是眼底卻浮現一絲可以稱之為溫柔的東西。
端木憶,夏君離。彼時他是夏君離,現在卻已經是端木憶。是否真有命運這東西?是否真如莫鳶尋所說,命中註定?
呵。夏君離笑,嘲諷而冷漠。“無論是夏君離或者端木憶,都不可能是別人的。”屬於夏君離的驕傲,是被眾人忽略了的。
寒殤停下腳步。當褪去柔情,表情愈加冰冷。然,夏君離並不在意寒殤突然散發的冷氣,他只是縮在寒殤的懷裡,嬌小的身軀看起來是異常柔弱。
“若真有命運”他輕輕呢喃,帶著笑意,“且看我如何顛覆這虛無縹緲的傳說罷。”
三日後,寒殤與夏君離回到端木山莊。這期間一路平靜,再無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
寒殤將人送回寒梅軒休息,卻一反常態沒有住下,只是望著夏君離的睡姿,最終拂袖離去。
那日起,寒殤與夏君離便像是有了隔閡一般。寒殤面上雖毫無破綻,心情卻是異常煩亂。需要思考,他想,便回到殤城。
此時已是六月。又到荷花盛開的季節。寒殤站在池邊,微斂眸子。
這是怎麼了?他問自己,卻無可解惑。什麼東西變了?是人?是事?還是心?
微風拂過,帶著滿池荷花的馨香。如此熟悉的味道,如今寒殤卻覺得有些刺鼻。
到底,是怎麼了?寒殤揚起頭,面容比夏荷更為動人。他沉思良久,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不遠處遊人結伴而過,三五成群。殤城繁華依舊。
只是,再繁華,再美麗,寒殤的面上卻不再動容。
那麼,即便如此,又有何意義?
夏君離一手持白子,一手拖下巴。似在思索,然文老等待良久,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反倒,似乎走神了。
“憶兒?”文老疑惑地出聲,成功喚回某人遊歷的神志。“憶兒有心事?”
“”夏君離微微皺眉,搖搖頭,正要落子,卻見棋盤早已是黑子的天下。他無處可落。他笑,讚歎道:“文老棋藝高強,君離望塵莫及。”
言罷,也不顧文老欲言又止的神色,轉身回屋。
“禮,憶兒怎麼了?”不遠處,黎燼與端木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黎燼握著端木禮的手,憂慮的心情慢慢平靜。
“”端木禮亦是搖頭。猶豫良久,終究只嘆了一口氣。
午夜時分,梅雨城迎來一場暴雨。夏君離開啟窗。他看著窗外,雨夜是如同他的眼眸一樣的深沉。
忽覺疲憊,他把頭靠在窗臺上。任由雨水將自己淋地溼透。
繁盛中隱有悲傷。
也許,當一切結束,他會找個寧靜的地方,行到水窮,坐看雲起。
這樣想著,睡意油然。夏君離嘴角上揚,就著這狂風暴雨,漸漸睡去。
第二天,僕人卻發現自家小少爺高燒昏迷在窗前。
第十九章。星夜惑人。
夏君離這次病地有點重,高燒持續了近一天一夜。
因曾中的□之毒,因此他的身體對藥物的反應比一般人更遲鈍。畢竟,是藥三分毒。無奈之下黎燼終究是以常人的兩倍用量控制了高燒。
高燒是褪了,可夏君離依舊頭暈目眩,異常虛弱。
所謂病來如山倒。何時,居然形容起自己了。夏君離淺淺一笑。臉色慘白,只得靜靜地臥病於床。
暗將情況如實報告給寒殤。不過兩日,寒殤便又來了。
寒殤到來之時正是夏君離剛退燒睡下不久。他正要進屋看望夏君離,卻被端木禮攔截。
“談談。”褪去溫潤,端木禮的臉上是難得的冰冷,帶著不容直視的壓力。
“哦?”寒殤望了眼在石桌邊坐定的端木禮,又望了眼夏君離的房間,也走過去坐下。“你想說什麼?”
“於你而言,他是誰?”端木禮也不廢話,直截了當。
寒殤卻是眯起眼。他想起了幾天前夏君離同樣的問題,心下不悅。只淡道:“他是我的憶兒。”
“你的憶兒?”端木禮聞言不可抑制地笑,卻滿是嘲諷。“一直以來的不聞不問,居然還有臉說他是你的憶兒?寒殤,或者說端木寒,你有何資格?”
寒殤望著端木禮,臉上依然是面無表情,眼裡卻滿是不悅。“有無資格又與你何干?”過去的端木寒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