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能原諒自己了,可當聽說她嫁人生子的訊息,心裡為何還是不甘心呢?
看著失去記憶的雲卿,他是氣不起來了,沒有力氣了,馨兒的離開帶走了他所有的希望,舒馨,你可真是個殘忍的女子啊。
“祀寒哥哥。”雲卿的笑臉毫無預兆地出現眼前。
“怎麼啦?”如果早在他發現舒馨早就烙入他心底、如果在他們成親那天發現、如果在她離開柳園前阻止她進宮、如果他沒有誤殺雲兒如果,如果,如果有如果,他會錯過舒馨嗎?
雲卿嘟起嘴唇:“祀寒哥哥騙人。”
“我騙人?”他聲音放柔,在這一刻,他好像看到馨兒在撒嬌,雖然她們不像同一個人,看著雲卿,他對馨兒的思念越發不可收拾。雲卿點頭:“你說過有空帶我去騎馬,但是加上今日,你已經在書房發呆了三天。”
是這樣嗎?三日了,馨兒離開三日了,可是他怎麼發現她才剛剛離開。眸中逝過痛心,她掉入懸崖那刻,雙眼都沒離開過慕容梓,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麼?竟然讓當初全心全意對他的女子如此瘋狂的愛上慕容梓?
閉了閉眼,睜眼那刻,恢復如初,笑問:“卿兒想去哪裡?”
雲卿支著下巴,黑溜溜地眼珠轉了好幾圈:“去無邪寺好了,還得叫上律音哥哥。”
“好。”
律音,曾是他的手下,輕宇。從聽到馨兒掉入無憂谷底的訊息,沒有吵鬧,甚至跟他回來柳園,他依然對所有人都笑顏綻露,包括他與卿兒,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與恨,那模樣,看得他心寒。
無疑,輕宇與輕風是馨兒值得信任的人,在雲卿出現那刻,二人在他門口跪了足足一夜,這份情,值得馨兒去看重。呵,他柳祀寒自問清高驕傲,卻在這點上自愧不如。
喚來了幾個隨從,將雲卿抱上馬車,輕宇隻身騎馬出現在柳園門口。
俊美的臉容沒有一絲不適的漣漪,身穿一襲白衣,與他坐下的白馬形成一幅極美的畫像。
“柳先生,咱們走吧。”笑語間夾了夾馬身,徑自往外走。
“祀寒哥哥,我要跟你一起騎馬。”雲卿的頭探了出來,柳祀寒笑:“外面風大,乖乖坐好。”他的脾氣變了,變得更加冷更加拒人於千里之外,他的溫柔只是馨兒的專屬,還有,他拒絕不了與馨兒有著相同樣貌的雲卿。
“不,我要騎馬。”雲卿似乎是鐵了心,他為難了,雖然他拒絕不了雲卿的笑容,但是她終究不是馨兒,他接觸不了馨兒以外的女子,就連普通的觸碰,他都覺得厭惡反感。
“我來吧。”輕宇突然出現,雲卿笑的更加燦爛:“好啊好啊。”說著,理所當然向輕宇伸手,輕宇有那麼一會愣住,下一刻伸手握住她的手,反手將她抱了過來,當雲卿落入他懷裡那刻,他的臉頰竟泛起一絲紅潤,柳祀寒打量著二人,半晌才道:“走吧。”
無邪寺的香火依然充裕鼎盛,不知為何今日來拜祭的人比平日多了許多。
柳祀寒找了個生臉孔的人前去打探,等他回來稟告才知道這兒不能多待,馬上命人掉頭離開,雲卿被無故送進馬車,不滿吵鬧起來,為此輕宇與她一同進入馬車,她才停下吵鬧。
一日遊就這樣沒了,雲卿當然不依,好在輕宇的哄人能力還算可以,漸漸地便將柳祀寒答應她的騎馬拋諸腦後,與柳園的下人吵著做點心去。
已是三更,柳園某個屋頂立著兩條影子,一坐一站,卻是沉默不語。
“曾經天朝的國君竟會害怕起司徒家這群反賊?”輕宇冷言冷語,與白日那溫柔的輕宇形成天使與惡魔的對比。
柳祀寒毫不在乎,嘴角微揚:“繼承皇帝之位,本就想弄垮它。而且對皇位我本不熱衷。”輕宇臉色泛過驚訝:“天朝滅亡,竟是你的本意?”
“慕容昭敢這樣對待我與馨兒的孩子,我要看著他的國家一步一步向滅亡,若是有地府閻王,我會讓他做鬼都痛苦吶喊。”
“你,還記得?”
“從未忘過。”
“司徒家的人也是你安排?”輕宇有點問不下去了,柳祀寒搖頭:“這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本是想讓天朝滅亡的,但看著馨兒,突然想留點什麼給她,但是想不到這慕容梓的意向倒是與我相同,兩虎相爭,必有一亡,只是想不到中途殺出個狐狸罷了。”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一點都不在乎。
輕宇沒有回話,他繼續往下說:“老虎也好,狐狸也罷,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重要。”
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