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娘,我做過一個很奇怪的夢。姨娘要我叫她做娘。我還不知道她是姨娘呢。只是覺得她跟您生得一樣,只是看人的眼神跟您不一樣。她總是巴望著從人身上得到什麼,就是在夢裡都覺得眼睛怪��說摹!�
“你叫她不曾?”管雋筠想起她曾說過的話。希望稚兒叫她一聲娘:“怎麼知道她不是我?”
“眼神不一樣啊,我知道她不是我娘。”稚兒笑起來:“娘,我還隱隱約約記得呢,爹看不見的時候讓我住在姑姑家,一直都不許我回來。後來就帶著我到了軍營中,我第一次看到大舅舅的時候,還以為他是拐走您的壞人。爹在您跟舅舅走以後,看不見路都摔倒在地上。我趴在爹身邊,看著爹手心裡被石子劃破了,流出的鮮血。娘,這麼大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爹那麼失態。”
管雋筠愣愣聽著。從沒人提過。諸葛宸也好,二哥也罷都是沒有說過半個字。那個男人,穩若泰山的性子,怎麼也會有這種時候?關心則亂,還是因為一時心煩意亂才會做出誰都想不到的舉動?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看到他那種神態,有時候看不到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好了。好像是他有次說過的話,原來這一生都已經成了彼此身體的一部分,捨不得的。離得遠了會疼的。
哪怕是離得遠都會疼,何況是失去誰?恐怕切膚之痛都不過如此。真的牽掛不是放在嘴邊而是心裡。越是這樣,就越發要彼此珍惜。
“娘,到了。”推推愣怔的母親,稚兒指著門扉。裡面傳出諸葛霏跟娜桑大說大笑的聲氣,管雋筠報之一笑。在兒子面前這樣還真是第一次。
“等會兒進去,你別跟妹妹說這些。”管雋筠好像是想起來什麼:“到底是個女孩兒。有些時候多多沉不住氣。要是她知道這世上還有個早逝的姨娘,又要纏著我跟你爹問個不停,也別在暉兒面前說這些。”
“我知道。”稚兒點頭:“您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除了吃以外,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小子?”
“你以為你是什麼?”管雋筠笑著拍了一下兒子,母子兩個推開門看到依依和娜桑兩人在一起擺弄著正在成長中的蠶匾,往裡頭添減著新鮮的桑葉。
“娘,哥哥。”聽到說話的聲音,依依抬起頭看到母親回來,扔下手裡的桑枝就跑了過去:“好久才回來呢,二哥哥還說早些回來跟我們一起喂蠶寶寶。”
“二哥哥在醫館裡幫忙,哥哥回來了。”管雋筠笑著摸摸女兒的頭髮,娜桑聽到人說話,已經循聲望向這邊,看到稚兒頓時雙頰緋紅。稚兒只是跟平時一樣,看了眼娜桑,微微一頷首就提著食盒過去了。
“娜桑說,她爹爹打回來一隻野豬,專門給我們剔出來好多上好的豬肉,過會兒就送來。”依依拉著娜桑過來:“怎麼見了我娘就什麼都不說了?”
“小姐不是替我說了。”娜桑的漢話越來越流利,不知是不是跟著依依在一起玩得多了,就連禮數都開始跟依依學了:“我都不知道再說什麼。”
“既然是有好的野豬肉,就自家留著吃,不用什麼都記著我們家的。”管雋筠抿嘴一笑:“娜桑,你娘又在忙著做什麼呢?”
“娘忙著醃野豬肉,等天冷了就有熱熱的湯鍋子吃。”娜桑笑起來,就會露出潔白的牙齒,好像是讓人看到自己燦爛的笑容總是有些不好意思。旋即抿起嘴,學著管雋筠素日淺笑的樣子:“娘說,這些時候家裡凡是都要讓先生和夫人替我們勞心,很是過意不去。前次家裡的事情還要多謝夫人和先生呢,要不是先生請來人給我爹爹幫忙,恐怕爺爺和奶奶的墳冢到這時候都還不能安穩呢。”
“回去跟你爹孃說,這件事千萬別總是掛在嘴邊。誰家沒有先人父母,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兒而已。”聽諸葛宸略微提過一句,娜桑家那些賣身葬父母還留下很多麻煩,如今夫婦倆不想叫人看透身份,索性給大哥家寫了封信,讓官員來做好這件事,比起尋常百姓來做這件事,要好得多:“不過是百姓家,誰家還沒有一些自己做不成的事兒。”
“我爹爹說了,先生和夫人都是大好人,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才能這樣好呢。”娜桑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見過大世面的人,只是聽到爹孃在背後常說諸葛宸夫婦為人極好,加上小姑娘家見了稚兒這樣的少年,少不得會害羞。
“見過大世面,還能見過什麼大世面。”管雋筠微微一笑,就不問兒女們的是非,轉身進了裡屋。從醫館回來的時候,男人在耳邊交代了幾句話,不想讓兒子知道的事情,只好自己親手來做。
娜桑想要避開稚兒,不過小姑娘又捨不得這個單獨跟他相處的機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