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暉兒點頭,看到門口人影閃動:“爹,姑姑來了。”
“來得好快。”諸葛宸心底感慨了一聲,驀然想起從前自己也處在姜輝這個相位的時候,女人都沒有沾染過這些事情過。
“暉兒?”諸葛果眼尖,已經看到這邊的父子兩個。揉揉眼睛,不過是幾年不見,暉兒都長得這麼高了。唯一不變的是,好像是那個曾經有些陰鬱難纏的哥哥,還是從前那個樣子。甚至要比在京城的時候看起來年輕多了,頜下兩撇髭髯反倒是多了兩分穩重。
“姑姑。”暉兒做出久別重逢的樣子,自己都有些勉為其難。諸葛宸心底嘆了口氣,這小子就是一肚子鬼主意,稚兒都不像這樣子難纏,真不知道是誰教會了他。
“哥。”諸葛果福了一福,諸葛宸點點頭。她這才在桌邊坐下,很仔細看看周遭:“嫂嫂呢?稚兒跟依依怎麼沒見?”
“她身子不好,讓稚兒跟依依留在家裡陪著她。”諸葛宸夾了一塊魚肉遞給兒子:“慢點吃,仔細又被魚骨扎到。”
“哦。”有點失望,跟哥哥在一起能說的話本就有限。要是嫂嫂也跟著一同進京來的話,就會好得多。聽姜輝說了,哥哥跟嫂嫂如今算是神仙眷侶了。在那個山野中,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看來自己這輩子是沒有那個福分了。
“我來這兒又不是為了探親訪友,要不是有要緊事,說什麼也不會路遠迢迢帶著暉兒進京。這兒太過繁華。過不慣。”諸葛宸實話實說,民風淳樸的鄉間過慣了。就算京城有多繁華,都不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難道我就不算是哥哥要掛記的?”每次跟他說話,都會叫人一肚子悶氣。即便是嫡親兄妹。他都不會像是嫂嫂家的那三個哥哥一樣,把嫂嫂捧在掌心中。姜輝私下說,其實疼愛的心是一樣的。只是彼此秉性不一樣,為人處世也就有所不同。姑且這麼看吧,不過把自己拘束在京城這座豪華的大牢籠裡,只讓他一家逍遙自在也有些說不過去。
“你都這麼大了,還叫人記著掛著,有意思?”諸葛宸嘴上硬著,還是從囊中取出一個錦匣給她:“你嫂嫂叫我給你帶來的。慢慢吃對你有好處。”
“我都忘了,哥哥如今是大夫了。”諸葛果笑起來:“哥,回去了。這兒到底不是款待哥哥的地方。”
“我一個山野之人,豈敢有勞姜丞相夫人親臨。”諸葛宸難得調侃人一句,諸葛果忸怩了一下。自己親哥哥說笑還是第一次,總是覺得有些不習慣。
“從前就沒聽見嫂嫂說過這些話,哥哥倒是會跟人說笑。”諸葛果笑著牽起暉兒的手:“暉兒,顥然可是在家裡等著你們都去,還說要等兩個哥哥來了,一起到別院去住上幾天的。”
“爹帶我到京城裡請先生的,要是光顧著玩兒。回去了爹怎麼跟娘交代?”暉兒皺著小眉頭:“以後娘就不讓爹出來了。”
諸葛果笑得不可抑制:“這話可是暉兒說的,難不成你爹這麼怕你娘?”
“爹說了,家裡的事兒。娘全是對的。若是娘錯了,就把上面的話再說一遍。”暉兒振振有辭,諸葛宸在旁邊如無其事品著茶,一點都沒有要指責兒子的意思。諸葛果心裡感嘆一句,都說姜輝寵兒子,可跟哥哥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能偶股這麼肆無忌憚說起爹孃的孩子。只有哥哥的兩個寶貝兒子。
暉兒到了相府,顥然已經按捺不住興奮,非拉著他去看自己的寶貝玩意兒。暉兒看了眼父親,高高興興拉著顥然的手去了後面。
諸葛宸在花廳坐下,還是以前的樣子。不過以前總不覺得這裡太過壓抑,只是這次懷來才知道,比起鄉間的家,這裡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太多的規矩和束縛,不止是讓孩子就是大人都受不得。
“來了?”姜輝幾乎是前後腳進了花廳,看諸葛宸坐在那邊慢慢啜著茶:“我還指望要晚些過來,沒想到這麼早就來了。”
“你說的我能不來?”諸葛宸放下茶盞:“釦子既然是我係上的,少不得就要我來解。至於解得開解不開,我說了不算。”
“知道會是這話等著我。”姜輝解下外衣扔給在旁伺候的小廝:“在御書房召對的時候,皇上也問起過這件事。我只說盡力去辦,沒說要找你回來。你也知道,一旦知道了只怕就要見你。到時候又是難以脫身。”
諸葛宸沒說話,好像是在想著無限心事。停了停看向諸葛果:“這件事我沒跟你嫂嫂說,只是她恐怕也猜著了大半。畢竟有些是,我不想她操心。這幾年她身子雖說是比在京裡的時候好了不少,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你拖屍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