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是壞了你諸葛家自己的名聲,日後出個不肖子孫來,可不興說是我教子無方的。”
哪有不擔心的,不過不願讓男人看出自己的心焦。看來真的是說對了,有恩想要藉著當年那些就是來惹麻煩,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都不肯放過,其心可誅其行可誅。
細細摩挲著她的鬢髮,半晌沒說話。忽然把她打橫抱起來:“要是你不放心,我就不去了。”
“不過是帶著暉兒去找個好的先生,讓她學些規矩。就這樣我都不放心?”盯著他閃爍的眼眸:“這個紙鳶飛得再遠,線軲轆都在我手裡攥著。不論是你還是暉兒都是一樣,我還擔心飛遠了不知道回來?”下意識要安撫男人的心,只是不肯說出來而已。他是男人,不論做什麼都是因為心裡有所顧慮,這個顧慮他不提自己最好不說,省得他說女人知道了太多。
上次大哥當著他面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當然這話是說別人家那些不懂事的,焉知不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多說多做。當時他倒是什麼都沒說,甚至沒有多看自己一眼。明知道自己家這個女人已經是說得做得夠多了,還是要在別人面前迴護自己一番。
“誰都沒你想得清楚。”相處久了,她安然的眉眼已經是身體的一部分,或者是早已把這個女人當做是自己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若是少了她這一生該是何等貧乏無趣。
女人自得一笑:“我是誰?從我多大開始就跟你在一處了?這世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夠忍得了你這人的那麼多壞事兒,只是除了你在沒有第二個人讓我這麼願意去做。你是我夫君,是我孩子的爹。放心的去,再多事兒只要我在家裡,都會安然無恙。早些回來,別叫我牽三掛四的。家裡的藥丸子,等你回來就差不多了。”說著又附在他耳邊:“我這些時候身子好多了,說不定還能給依依添個妹妹的。”
“那不成,好容易身子好些了。又添個什麼妹妹?”諸葛宸刮刮她的鼻子,嘴裡說著卻又忍不住覆上她的櫻唇,良久不肯放開。
管雋筠氣喘吁吁起來:“嘴裡說一套,手裡做一套。說是不要我再生一個,可是你瞧瞧你做的時候事兒,有一件不是?”
諸葛宸哂笑著把她放到床上:“難道你不想?瞧你那個勾人的樣子,換做是誰也忍不得了。”已經重重壓在她身上,不許她反手掙脫開。
暉兒左顧右盼看著京城裡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從前在京城的時候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京城的繁華遠不是邊遠小城可以比擬的,暉兒有些不自在起來。跟父親一樣都是最尋常的布衣,背上揹著一個不算大的布囊,看起來只是最普通的小民百姓。
“爹,我們到哪兒去?”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都有些不認識京城縱橫交錯的大路了:“我都不認識這兒了了。”
“看看再說。”諸葛宸沒有徑自往相府去,姜輝絕對知道自己到了京城。方才進城的時候,那些守城的軍士都不是從前見熟的面孔。細想想也是,當初在京城的時候,那些守城的將士若是還在軍營中,恐怕到了出將入相的時候了。
“午飯想吃什麼?”摸摸兒子的頭髮:“這兒的東西在咱們那兒都看不到,從前在京城的時候你們都喜歡吃。”
“都沒有娘做的好吃。”暉兒直言不諱地說道:“爹,還是家裡好。這兒人太多,好麻煩。”
“你就會說,要是在家裡怎麼不說這些讓你娘高興?”諸葛宸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京城,說什麼都笑不出來。即使真的要笑,都不能開懷大笑。只是那種陰鬱至極的笑容,自己都覺得不痛快。
父子倆坐在一家乾淨簡潔的茶樓裡,點了幾樣小吃和菜餚,就著一壺剛沏好的清茶慢慢吃起來。暉兒吃了兩口素餡餛飩,嘟囔著:“爹,我知道您不是帶我來請什麼先生。那些先生誰比得上爹教我的東西。”
“你都知道還跟著出來。”諸葛宸目光梭巡著左右,周圍坐的這些食客都跟自己一樣。神情安逸而平和,看樣子姜輝這個太平宰相比自己要清閒而得心應手。居廟堂之高而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爹瞞著娘,娘又瞞著爹了。”暉兒吃了一塊花生酥,咂咂嘴巴:“這兒的東西真不好吃,要是在家裡,跟哥哥還有依依一起吃咱們家園子裡的櫻桃凍,可比這東西好多了。”
“等會兒到了你姑姑家,不許說這些。”諸葛宸抿了口淡茶:“這裡是京城,不像是在咱們那兒,就是說破了天都沒人說什麼。天子腳下,萬事小心。”
第八卷 新生活 第八章 故人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