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無法釋懷,因為她才是對自己知之甚深的。一如諸葛宸和管雋筠這對夫婦一樣,唯一慶幸的就是,能夠在有生之年知道世上同樣有個女人在等著自己。由此也想到自己的結髮,已經被貶出宮的張蓮。張蓮帶著兩雙兒女住到了離宮,與皇帝許久不見了。
張薇彷彿對那件事不甚介懷,只是看著皇帝微微一笑:“好久不見筠兒了,應該是不會變的。她總是她。”
“你也還是你。”皇帝笑著讓她坐下,轉過臉看著諸葛宸:“既然是回來了,就是勝券在握了。你想要做什麼,先說給朕聽聽。”
“皇上聖明,請皇上明示。”諸葛宸不打算在皇帝面前說出自己的心思,不是因為有什麼紕漏。而是皇帝受此奇恥大辱,絕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人。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怎麼處置這些人,恐怕皇帝早就想好了。
“這些人連巡城御史的差事都賣了出去,簡直是一堆飯桶。朕朝中要這些飯桶做什麼!”皇帝冷冷一笑:“先前朕還以為他們軟禁了朕,真有什麼了不得的主意。若是真能有太出息的計策,朕倒是心服口服。哪知道是這麼沒腦子,簡直丟人。叫人看著辦好了,朕不想再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臣有件事求皇上明示:高賢妃已有龍胤在身,不知該如何處置。”這話是張彬聽太醫局的太醫說的,要是沒有龍子護身,一個小小的妃子怎麼敢興風作浪?
“留著給他娘報仇不成?”皇帝轉過身:“朕就是斷子絕孫,也不要這個孽障。”
“是,臣遵旨。”張彬心底顫抖了一下,難怪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一旦有人想要染指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威,真的是勝者為王敗者賊,輸的那一家註定連性命都保不住。
諸葛宸對皇帝這個吩咐似乎爛熟於心,沒有多說一句。立在一旁靜等皇帝吩咐,皇帝看著不多說一句的諸葛宸:“怎麼,你還有事兒要說?”
“無知小民膽敢染指江山,皇上若不殺一儆百豈能服人?”諸葛宸慢慢吐出幾個字:“依照本朝律法,株連九族並不為過。”
第九卷 終卷 第五章 定計
“朕就等著你說這話。”皇帝嘴角漾起一絲冷笑,只有諸葛宸才能說出這話。在腰間摸索了一會兒,從雲紋腰帶中摸出一枚印璽遞給他:“這枚印璽給你,調兵毋須請旨,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擔心朕日後加罪於你。此時開始,你重掌相印。是朕的宰相,掌握朝中百官生死。”頓了一下:“朕的身家性命可都是交給你了,若是你反戈一擊,朕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草民不敢。”諸葛宸沒有接過印璽,只是再次跪下:“宰相之職,至尊至貴。草民魯鈍不敢擔此重任,請皇上收回成命。”
“既然不敢擔此重任,來給朕診脈又有你自己的見解,這是為何?”皇帝很惱火諸葛宸欲拒還迎地神情,難道真要自己這個做皇帝的軟語相求才肯答應?
諸葛宸似乎沒想到那麼多,還是坐在皇帝下首的小杌子上,不知道心裡在琢磨些什麼。這情形讓皇帝大為光火,身為帝王被人軟禁已經是窩囊至極,哪知道還要被沒有任何官職的一介農夫斷然拒絕加封宰相的恩遇,旁人想都想不來的恩典,在他這裡一文不值。
“難道要朕跪下求你做這個宰相,你才肯答應?”皇帝手裡拈著一枚黑子,雖然是帶著笑容卻比沉下臉更難看。
“皇上如此恩典原不應辭,只是草民乃是山野之人,過慣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散淡日子,入朝為官還是首輔之職,豈不是會被人詬病。如此一來。不止是草民不能擔待,就是皇上的聲譽也會受損。草民擔不起這個沉重,伏願陛下以天下為重,不因一時之好惡。將天下輕易託付。”
諸葛宸終於起身回覆皇帝的不悅,他不願再次重蹈覆轍。只要到了皇宮中,就會想起當初所經歷的一切。離開京城多年。已經習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只要能夠跟他的女人長相廝守。不論富貴貧窮都不要緊,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是拿天下來換,都換不走。
皇帝冷著臉,這樣簡直就是在說自己不知好賴,反倒是用一個丞相的位子來挽留他,或者是自己這個做皇帝的用天底下最大的官職,來賄賂他一個默默無聞的民間大夫。
“既然是這樣。你也不必進宮勤王護駕,朕的生死存亡與你無關。”皇帝衣袖一拂,手邊的茶盞掉落在地摔成了好幾塊。
猝不及防的,張薇忽然臉色煞白,茶盞摔碎的聲音深深刺激到了她。身子搖晃了幾下,要不是被季英眼疾手快扶住,恐怕就要暈倒在地。
諸葛宸快步過去,抓住張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