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睜大了眼睛看著皇帝:“皇上,您這是說的什麼啊?”
“你會明白朕說的是什麼的。”皇帝依舊是一臉的笑意:“你姐姐在裡頭看著朕和你,真還有事兒要跟你們說,外頭怪冷的。”攜著她的手進了寢殿。
張蓮剛籠著海龍皮的大氅起身,看到皇帝跟妹妹攜手進來,笑著迎了上去:“剛剛在說,皇上跟薇兒總有一個先到,沒想到一塊兒來了。”
“今兒好些了?太醫診脈說什麼?”皇帝在一旁坐下,打量著張蓮隆起的腹部:“朕回來的時候,只怕就能見到大胖小子了。”
“說不定是個公主呢,那天還跟薇兒說,紋紋一個女孩兒太孤單了。要是多個妹妹就好了,要不總是哥哥兄弟只怕沒意思。”張蓮大度地笑道。
“方才朕還說,要是這會兒她也有了,那可就熱鬧了。”皇看著張蓮坐下,又轉臉看著張薇:“這兒可用不著你立規矩,坐著豈不是省事多了。”
“是,謝皇上。”張薇告座後,在一旁的錦墩上坐下。
皇帝端起手邊的猴魁抿了一口:“朕今兒是要給你們倆說件事兒,皇后也知道這個年,朕過得忙亂不堪。今兒一早上朝,前線軍報不斷。雖說是祖宗成例,後宮不得干政。只是朕領兵出征這件事,不止是國事還有家事。你是皇后,民間的說法,是朕的結髮妻子。朕不會瞞著你,這件事兒朕要告訴你知道,至於薇兒,朕也是擺脫不掉的。”
姐妹倆互看了一眼,都沒說話。皇帝剛要說什麼,外面傳來請安的聲響:“岫筠給皇上請安。”
“叫她進來。”本來還是一團和氣的皇帝,臉色馬上冷凝起來。寢殿中的氣氛也隨之變得乾冷起來,跟外面呼嘯的北風一樣叫人難受。
“皇上萬歲萬萬歲。”管岫筠一身海棠紅的常服跪在帝后面前,張蓮剛要起身卻被皇帝攔住:“皇后萬福。”
“嗯。”皇帝鼻子裡哼了一聲:“起來說話。”
“謝皇上。”管岫筠起身後退了半步:“不知皇上宣召岫筠,有何吩咐。”
“朕可不敢吩咐你什麼,這會兒朕還在跟皇后和貴妃說起,不日朕可要到南中去給你收拾爛攤子。這可是說什麼都叫朕想不到的。”皇帝把玩著手裡那隻犀角茶盞:“都說你識大體,會行事。可是你瞧瞧,自打你到了南中給朕招來多大的麻煩?這次領兵在外的是管昕昀,他是你什麼人?你幾乎是把他扔到火爐上去炙烤,西羌和南中兩路夾攻,你還真是識大體啊”
管岫筠退縮在一邊沒敢接話,張蓮也是第一次聽到皇帝這樣說話。從來都只是看到皇帝平穩安和的性子,哪怕是再大的事情,皇帝都是不動聲色。但是語含譏諷,不留餘地的說話,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岫筠不知自己哪兒錯了,求皇上明示。”管岫筠明明雙唇:“皇上,岫筠出閣以後自詡並無失德之處。怎麼是岫筠不識大體,岫筠真不知自己錯在哪兒。”
“非要朕當著皇后的面說,是不是?”提起這件事,皇帝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更何況皇帝很多時候也需要按捺住自己的火氣:“若只是你夫妻間的小事,也就罷了。只是牽涉到國家大事,你都能置之度外。若是這些事被皇太后知道了,只怕皇太后也容不得你的。當初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特旨加封長公主的時候,朕是怎麼說的,你做到了幾條?給你的尊貴還少?”
“岫筠不敢。”管岫筠漲紅了臉,從沒被人這樣當面指責過。以前管昕昀說自己的時候,也只是揹著人說起,還要好言相勸。
皇帝冷然一笑:“別打量你做的事兒朕都不知道,朕不提是為著這裡頭牽涉了太多事情。你少來考驗朕的耐性,若是這次出了任何紕漏,朕到要看看你這個長公主是做得還是做不得”
此言一出,就是張蓮都有些坐不住了。依著管岫筠的身份,這會兒兩人還是名義上的姑嫂,哪有做兄長的這樣毫不掩飾指責妹妹的不是,何況出在皇家,就是再多不是也不能不顧皇室的體面:“萬歲爺,岫筠自來就是個守規矩的性子,不過是兩國風俗不同,在南中跟南王多有齟齷也是人之常情,少年夫妻,總有言歸於好的一天。”
皇帝瞥了一眼:“是麼,要真是這樣何至於重兵壓境?兩路夾攻,面上歲貢一分不少,可是內裡安的什麼心?諸葛宸數次命人去南中跟孟優交洽,落得什麼結果?這封印的一個月,你看看誰閒過?雖說這兩國交兵,不是一人之過錯。可要是她能安撫住孟優,會有這兩下夾攻的事兒?”
“皇上,既然是說岫筠千萬般不好,又是不識大體。當初又何必要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