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眼間閃過一絲殺氣,諸葛宸心中提到的事情,決不能等閒視之。管岫筠此次回京做出種種悖逆之事,殘害同胞手足已經是罪不可恕,甚至想要趁著京畿鬆懈之時,將軍報送到南中,換來自由之身,這是最可殺的。
為了一己之私,居然將家國社稷棄之不顧。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容忍這件事,何況還是屢受皇恩的皇帝親封的長公主,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過這也要等到孟優被管昕昀押解回京才行。只有南中寶璽和情願歸降的降表到了京城,到了御案前,才能算是塵埃落定。
“皇上這是要把臣妾關押起來?臣妾夫婿不在京中,皇上難道就要這樣對待臣下之妻?”管岫筠好像是被什麼矇蔽住了神智,一直都是自稱為諸葛宸之妻。難道這件事是她心中無法磨滅的,她一定要咬住這個不放才行?
“好吧,你到你該去的地方做你的丞相夫人吧。”皇帝擺擺手:“押下去。”
“是。”兩個侍衛已經受過教,沒有任何遲疑。也不看面前是男是女,已經反剪住她的雙手。
“扒了她的朝冠朝服。”只要想起這些東西原先是管雋筠穿用過,如今卻穿在她身上,皇帝就覺得莫名噁心。同樣的衣服,同樣的容顏,也是同母所生的姐妹,為什麼在心中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第四卷 禍起蕭牆 第四十二章 殷殷相勸
張薇聽人說丞相夫人在御書房被御前侍衛壓了下去,頗有些吃驚。不是說皇帝早就知道他是管岫筠的,而且這麼久以來皇帝也沒有再提過關於管雋筠的隻言片語,難道皇帝還是不能忘卻?
“怎麼了,看你這一臉的神不守舍?”張蓮看了眼妹妹:“我知道你是這段時候害喜的厲害,要是不舒服就別硬撐好了,皇上那兒我替你回一聲就好了。”
“今兒丞相夫人怎麼被御前侍衛鎖起來了?”張薇不想繼續裝模作樣下去:“這可是沒有先例的事情,再說以前皇上對她不是挺好的。”
張蓮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話說得可笑,皇上怎麼會說去對哪個命婦好與不好?你是貴妃的身份,有些事雖說是心裡明白,卻不能事事太過。”
“姐姐這話,我懂得。”張薇遲疑了一下,皇后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據說皇帝命人去宣召管岫筠進宮的時候,就是讓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當的差。可見夫婦間的事情,不是她一個貴妃或者按照民間的說法,一個妾室能夠明白的,就算是親姐妹也一樣。同人不同命,不止是管岫筠姐妹,原來自己跟張蓮也一樣。
“你懂還說這些糊塗話?”張蓮在主位上坐下:“有些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雖然知道一些事兒,只是還不到明說的時候,自然是不能多說半個字兒。”
“姐姐是六宮之主天下萬民之母,和皇上同為人主。我不敢有悖逆之心,姐姐放心。”
“我們是親姐妹,我自然是知道你的為人。可是薇兒,你跟管岫筠一樣,都是心魔太重。先時我也跟你一樣,總是覺得有人橫亙在中間,她還好說,你呢?”聽皇帝說起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想想要是換在自己身上,恐怕殺了管岫筠的心都有:冒名頂替妹妹的存在,只是為了一己之私。
這種事怎麼會出現在一向都是溫柔嫻淑而且嬌媚可人的管岫筠身上,她是皇太后一手調教出來,人人都說是閨閣典範的人。原來人的私心一旦氾濫,會是這麼的可怕。
“我沒有心魔,姐姐說這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了。”張薇對上張蓮的眼睛,帶著一絲膽怯,可是隻要想到皇帝看著她的時候,心裡想的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個一直以來都是當做最好姐妹的人,就會有莫名的難過和傷心。心上彷彿是一把刀來回的割,疼得無法收拾。
“你這麼說,我也就信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毫無避忌在皇上面前說這話,這次的事情皇上沒有過多歸咎於任何人。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攪和進去,我如今只是想一件事,也不怕被你知道。”張蓮很認真地看著妹妹:“我只想雋筠沒事,甚至是能夠平平安安回來。這次她哥哥還有諸葛宸在兩軍陣前的功勞,恐怕以後都是無人能及的。這兩家已經是位極人臣,沒想到會有錦上添花的一幕。即使我們家是椒房貴戚也要後退一箭之地,你別跟自己過不去。管昕昀素來最寵她,要是知道你在裡頭跟著攪和,我都替你擔心。”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六宮之主的皇后,反倒是像極了絮絮叨叨的村夫村婦。
“是,姐姐說的我記下了。”張薇只是隱隱約約知道西羌跟南中如今已經是皇朝的版圖,卻沒有想過這事跟管雋筠有什麼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