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管雋筠低頭看看懷中酣睡的兒子:“我們並不相識。”
“是麼?”那人笑起來,笑聲在風雪中顯得��耍骸叭羰遣幌嗍叮�蹂��轎業牡諞蝗站投暈已�湔餘褰T偃�⒛浚�拊滴薰飾�穩鞝耍俊�
管雋筠看著他:“你到底知道什麼,佩劍上羊脂玉環為何跟我家家傳的佩飾一模一樣?你到底是誰?”
“這佩劍原本就有三把不是嗎?”看著遠方的墳塋:“我沒說錯吧。”
“你怎麼知道”管雋筠愣怔了一下,難道這人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雋筠,我是誰還要說嗎?”那人再次轉過臉的時候,臉上原本堅毅的輪廓柔和了許多:“父母都是盼望著自己的兒女平平安安長大,而我的父母應該也是如此想的。只是誰也做不到。”
“你,你是大哥”管雋筠對於長兄的記憶,甚至比對於早逝父母的記憶更加模糊。因為所有人都說長兄是父親的螟蛉義子,也只有很少人才知道長兄就是父親跟那位西羌先王的寵姬所生的獨子。這件事跟父親一世清譽有關,沒人會提及。他的名字,只是聽二哥提過一次。跟後來兄妹四人的名字不一樣:管安平。
“還好,你還知道有這個大哥。”管安平笑笑:“看來還有人記得我。”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管雋筠看著面前這個壯碩的中年男人。天底下最奇特最詭異的事情都遇到了:好端端在家裡待著,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不毛之地。更有叫人應接不暇的,就是被人口口相傳死去多年的長兄,居然站在自己面前。這個長兄,除了孩提間的記憶以外,就是從親友口中知道的一點傳聞。
“你,你不是當年跟隨父親一起”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舌頭,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解釋這件事。
管安平笑起來,目視著不遠處的墳塋:“父親還是不忍要我一起殉城,父親一生恪守作為軍人的準則。這一次沒有做好,讓我跟一個戰死計程車兵換了衣裳,趁亂逃了出來。”
“那你怎麼不到京城去?”管雋筠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們都在京城。”
“我去了京城,陷父親於何地?”管安平笑笑:“若是我來得早些,興許墳塋上的荒草不會這麼多。”
管雋筠看看墳塋再看看管安平,忽然明白了什麼:“墳塋裡的人就是”話沒有說完,深知再說下去必然不妥,這墳塋裡的人便是管安平的生母。
管安平默然:“我來晚了,聽人說自從羌王知道母親不願為他生子以後,而且早年還曾在中原有過一子以後,就把母親關在露臺上,終身不許下去。母親獲知父親跟我死在軍中的訊息,換上了鮮紅的紗衣,就那樣凍死在露臺的風雪中。”
管雋筠聽說過這個故事,只是聽人說起還不覺得什麼。此時在這同樣肆掠的風雪中,不遠處相伴著荒草悽悽的孤墳,已經是哽咽難言:“我聽二哥說過。”
“我來的時候,就看見這座孤墳。羌王惱怒母親至死不渝的深情,將母親埋在這西羌南中交界處,要她就是在死後,也找不到回家的路。”管安平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寒風中聽到一絲絲顫抖的聲音,格外冷冽:“我在南中呆了這麼多年,只是盼著每到寒食重九能到母親墳前,盡一個做兒子的本分。在母親生前,我連叫她一聲娘都不行。”
第四卷 禍起蕭牆 第十章 徒勞
呼嘯的北風夾雜著粗大的雪粒打在臉上,混合著淚水一起順頰而下,來不及用手擦去就變成了冰粒:“母親若知道大哥至孝,必然是能夠瞑目的。”
“妹子,你還要在這兒待著麼?”管安平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你到這兒是因為什麼,岫筠的所作所為在南中已經廣為流傳,只是沒人知道已經是李代桃僵。我想,以我在南中這麼多年所積累的人脈,送你回中原是可行的。你不能讓自己一生毀在這裡,孟優此人陰險多疑,絕不會輕易罷手。”
“我不回去,至少孟優廢掉嫡妃名分之前,我不會回去。”管雋筠把兒子臉上的風帽遮好,迎著風雪往前走。直到跟管安平站在一起,兩人望著不遠處的墳塋:“大哥,難道西羌跟南中這深仇大恨就這麼忍了?”
“什麼?”管安平側過臉看著一臉冰粒的管雋筠,冷峻的神情不像是一個嬌怯怯的女子該有的。
“大哥,西羌跟南中同是蠻夷之人,兩相猜忌甚深。縱然是此時兩為倚靠,只是若有人從中行了反間之計,還擔心他們不會同室操戈?到那時一舉而殲之,豈不是國仇家恨全都解了。不止是一雪前恥,就連母親也能魂歸故里,這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