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和駙馬爺那樣,相敬如賓,其實各懷鬼胎,早晚要出事。
走下馬車,讓綠翠揣上錢袋子。領了兩個下人,花夕顏在集市裡先漫無目的地走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記得有一家金鋪,打的祝壽金條還不錯。想到自己父親差不多要過生了,不知自己能不能回去給父親慶生,但禮物終究要送的。
進了記憶裡頭的金鋪,見回原先那個老闆。前臺做掌櫃的換了人,不認得她,價錢開的是市價,倒也可以。花夕顏沒有多大計較,訂了兩條如意金條。以東陵的風俗,金條上的福字是不能隨意寫的,最好請家中最大的長輩或是城中有名的老壽星,寫個字,然後拿來給工匠臨摹。花夕顏只能先付了訂金,回頭去找城裡的老壽星。
挨著金鋪,是一家茶樓。今日茶樓裡好像沒有評書,只有喝茶的顧客在裡頭坐著,由於位置好,茶樓裡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花夕顏在想著進不進去喝茶時,最終沒有選擇進去,是時間不多,要去郊外放紙鳶呢。就在她退回腳的功夫,轉身,竟然是見到了宮家的轎子。玲瓏手裡拿了東西,要走進茶樓,迎面見著她,慌然福身,卻也不敢大聲叫:“小姐。”
“我爹我娘在茶樓裡嗎?”花夕顏問。
玲瓏道:“老爺剛回來,夫人想著,老爺多少年都沒有到街上來過了,帶了老爺出來喝茶。”
往茶樓裡二樓眺望一眼,似乎能瞧見宮家夫婦的身影。宮家夫婦向來都是舉案齊眉的人,到外頭,規規矩矩,面對面,一人一碗茶。
宮太史是前些天京城裡危機渡過,才得到了皇帝的允許,從靈源寺裡出來,回到京城,暫時不到原有單位報到任職。聖上希望,他能先彌補下家裡的親情。宮夫人並不知道那日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沒有人打算告訴她。醒來後,得知女兒得到聖上允許回家一趟,坐在床上,握著花夕顏的手。
不像宮太史那樣一見面,問她話兒,父女倆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好像要一下將幾年積聚的話全說出來。宮夫人是一言不發,只是握著她的手。
花夕顏從母親平靜的目光裡,只能感到一種背後有根鞭子在督促的意味。
不要想著這會兒好了,以後日子都能一直好下去。一不小心,隨時她會歩上其他人的後塵。
母女倆人靜靜地坐了有一炷香時間之後,她就被宮夫人打發回宮了。之後,聽說自己兄長都被母親訓了頓。又不是披麻戴孝,家裡沒有大事,她一個娘娘,一箇中宮的主子,怎可以隨意晚上回孃家過夜。這是要被朝廷百官猜忌聖上與皇后不和嗎。
宮夫人情願被天子召見到宮中見她當臣子,也不願意她回孃家孝敬老人。
花夕顏垂下眉,收回視線,在父母沒發現前離開。父母難得這樣清閒愉快的早晨,她當女兒的,怎能忍心破壞。
叮囑了玲瓏不要將她碰巧路過的事說出去。若說出去,宮夫人怕是要拿繩索綁她回宮。
綠翠為了她轉換心情,指著旁邊一家香粉店說:“這兒人多,主子你瞧瞧。”
香粉店應該是新開的,花夕顏記得以前是家麵店。進出的客人還挺多,不止有女顧客,也有男顧客。皇宮裡後宮用的香粉,都是貢品。她要什麼命底下的人做了就是。但是,底下人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麼。所以偶爾到集市裡走走,才知道現在的老百姓生活變成怎麼樣了。
香粉又稱粉末。最出名的,要屬曾被慈祥因為用完沒得用發過脾氣的鵝蛋粉了。
化妝品這些東西,肯定含重金屬多。到過現代學習過知識,花夕顏少用化妝品。除非出席典禮,不得不用。平常素面朝天,也不見得他不喜歡。女子嘛,只要自己老公沒有意見,打扮太漂亮,反而惹老公嫌棄,嫌棄她拈花惹草。
隨大人流走進香粉店,店裡面積不大,但是各式香粉胭脂擺滿了貨架,是琳娘滿目。仔細看,不是東陵本土的香粉,是從大宛進來的。近年來,與大宛休戰,重生建立貿易關係後,大宛的香粉商人,在東陵賺的是滿盤彩。誰讓大宛來的香粉是物美價廉。花夕顏倒是沒有用過大宛的香粉,剛好拿了一個放在手心裡試試,一面問與大宛打過交道的小五:“他們那兒,為什麼做這玩意兒比我們東陵便宜?”
小五說:“娘娘不知道。大宛出石頭多。各種各樣的石頭都有。不像東陵,只盛產玉石。”
玉石昂貴,東陵將其出口,賺錢多。大宛的石頭,雖然不如玉石貴,但是作為香粉原料,或許建築裝飾材料,一樣受到各國歡迎。
花夕顏試了一下,感覺鉛料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