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點不可忽視的就是,他開元初年出任長安令,而且很有政績,一直到現在,他當年治理長安的那些辦法都還在被沿用著,極為受人稱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玄宗皇帝登基以來才開始冒頭的官員,是玄宗皇帝在任期間所努力打造的一位標誌xìng人物。
這樣一個人,雖然眼下看資歷等等,或許還不太足,甚至於他都沒有在中央呆過,一直都是做地方官,因此大家在推測新任宰相的人選時,即便是想到他,也都是輕輕放過了,認為沒有什麼可能,他要拜相,至少也要到中央朝廷裡來歷練幾年才有足夠的資格。但是羅克敵卻覺得,以眼下的情勢來看,他拜相的可能,卻未必就沒有,甚至,還不小。
當然,這都是羅克敵的sī下分析而已,李曦不記得歷史上有裴耀卿這個人物,只是來到長安之後才逐漸聽說了他的名聲和事蹟,因此他對此吃懷疑的態度。但是呢,想到自己的歷史水平,他又沒有什麼底氣推翻羅克敵的推論,再說了,裴耀卿是江淮轉運使,是自己的正牌子上司,對於漕運的態度又是鼎力支援的,李曦還真是巴不得他上臺呢。
臨走之前到京兆府尹衙門裡找裴耀卿彙報兼辭行的時候,也曾聊到新任宰相的人選,甚至李曦還曾經略作試探,但是裴耀卿的反應卻極是平淡。
他當時只是道:“蕭韓兩位相公致仕,朝野上下人心思動,都想借此機會渾水mō魚,其實何其蠢也,在這個當口,你肯離開長安出去做些腳踏實地的事情,這是好事,認真去做,把事情做好了,該有的都會有的。”
這番話聽起來既有對李曦的肯定和勉勵,又有對當下朝野hún亂的不屑,但具體是什麼意思,李曦也只能sī下里揣摩一番,未敢就此深言。
十一月二十一日,李曦離開長安,留下李逸負責處理江淮轉運使司衙門內的常務,楊慎餘負責繼續在朝中其他衙門裡走動,繼續的爭取各種支援。
十一月二十四日,在渭南縣與先期出來的魏嶽等一行人匯合之後,包括李曦、魏嶽等江淮轉運使司的一批官員和胥吏,包括工部、戶部的一批胥吏,包括京兆府和陝州緊急抽調出來的相關人等,以及上次就跟著李曦出來的那一批校尉,大家沿著已經開始冰封了的渭水和廣通渠故道再次東行,沿途收集各種地形和水利的資料,並且經過各種討論,最終制定重新疏浚和修繕廣通渠的方案。
十二月初七日,李曦等人才再次返回長安,並且在緊張的忙碌了三天之後,以江淮轉運使司衙門為主,以工部、戶部、京兆府、陝州為輔,正式提出了重修廣通渠的三種方案。
單只是這種辦事效率,就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但是,如今朝堂之上關於新任宰相的人選問題,卻仍是暗地裡潮流湧動,表面上也是議論紛紛,且不說如今政事堂內沒有宰相就無人主理,就連朝廷六部九寺等衙門,也是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心思認真辦公。
所以雖然在裴耀卿副署之後李曦正式提交了重修廣通渠的三套方案,但是接到這方案之後,不管是工部,還是戶部,卻也都只是暫時給丟到一邊罷了,無人關注。
偏偏趕上這麼一個緊張的時刻,即便李曦著急做事情,卻也不怎麼好催促。
蕭嵩韓休同時致仕,一時之間,朝堂之上好像是突然有了些權力真空的意思,而關於新任宰相的人選,玄宗皇帝又一直都沒有明確的意思和指向。
因此別說六部的尚書shì郎們心中熱切了,就連一些看上去好像是壓根兒就不可能的人,也都已經開始上上下下的活動起來,這個時候人家心思壓根兒就不在這裡,你要是非得催著人家給你辦公,可就是招人不待見,甚至是得罪人的事兒了。
再說了,反正眼下渭水冰封,整個關中大地都凍得硬邦邦的,即便是朝廷上給透過了方案也籌集了足夠的人力物力,卻也是不可能立馬就動工的,所以,即便等一等倒也沒什麼。
於是,在出任江淮轉運副使並且忙碌了兩個多月之後,李曦倒是難得的又清閒了下來。當此時刻,儘管李曦對於新任宰相的人選也是極為關注,但是這裡面的水著實太深了,以他眼下的資歷,別踩一隻腳進去都會覺得害怕,浪頭稍微大一點,就有可能把他這個從六品的小官給捲進去再也掙扎不出來,因此他才不會傻到到處走動。
而且事實上,在李曦第二次回到長安之後,蘇晉也曾特意派人過來送了一封書信,叮囑的就是這件事,他也道如今京中bō浪不定,讓李曦不要胡亂摻和,還是老老實實做事情就是。甚至他在信裡還曾委婉的說了,如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