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聽到最近長安城內來了一個一出場就極為高調,先是跟新任御史大夫李昌李適之大人約為兄弟,隨後就又當場不給右散騎常侍王家面子,公然硬頂的傢伙,極是牛氣,但是於他們來說,這些不相干的八卦訊息也大多是聽聽就過,不會有人往心裡邊走。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李曦僅僅是一個長相英俊談吐不俗,而且性子還頗和睦的同學而已,甚或言語之中趣味相投的話,也可以做個不錯的朋友,將來若是大家都走上仕途,說不得就可以相互關照。也就是說,李曦是他們之中的普通一員,而並不是很獨特的那一個。
當然,事有尋常,則必有反常,李曦是知道的,這個班裡肯定有一個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來歷,而且似乎不,可以肯定,男人是不會有那種聲音的,肯定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但問題是,自那那天在國子學的大門口熙攘的馬車流動中聽到了那幾句對話之後,儘管李曦已經很用心的在班裡這三十多個人中尋找,卻再也沒有聽到那個類似的聲音。
甚至,這班裡經常會見到的三十來個學生,也都正常的很,沒有誰像是女扮男裝的。
要知道,大唐盛行女子著男裝,尤其是上層的貴族社會,女子走向社會走向社交的態度更加開放也更加堅決,女子們會穿了男裝騎馬、逛街、參加吟遊、詩會、飲宴等等很多的社交活動,但她們卻並不會因為自己穿了男裝而刻意的扮出男子的姿態。
如果套用一個後世的概念的話,唐朝的女子們穿男裝,頂多也就是可以歸類為女性服飾打扮的一種潮流和傾向,比如後世就會有很多女孩子格外偏好一些中性服裝一樣,而並不會像後世很多電視劇裡演的那種,女子喬裝改扮之後就是為了讓別人認為她們是男人。
她們穿男裝,只是為了方便,並不是為了扮成男人。
所以,即便是在大街上走,也時常可以看到一襲遙�闌蛞簧硨���雌��橇�鍛涿加L銥諭餳酉搜�嫋�募訝恕�
但是顯然,這毛詩班裡並沒有這麼一個人物。
不過呢,因為這國子學裡的學生們很多人都是倏忽來去的,經常有人在某天會過來一趟,雖然只是聽上一堂課明天就不再出現,卻到底還是導致流動人口不少,掰著手指頭數一數,似乎每天總會有那麼幾個甚至十幾個人是如此的,真正固定了每天都會來的,大約的也就只有那麼二十來個出頭。
這樣一來,似乎也就有了解釋,或者,那女子那邊便是正好來此逛了一趟的?
只是,從那對話裡能聽得出來,似乎她的父親對自己該是有一定了解的,甚而有些激賞,這樣的人家想來卻也不該會有太多才對。
在大家漸漸地熟識了之後,李曦便拐著彎兒打聽了一下這國子學裡是不是會有女子扮了男裝過來上學的,誰知道這一問之下還真是頗有收穫。
據說朝中頗有一些大人們家中的女公子會跑到國子學裡來聽課,畢竟大唐時候女子的社會地位相對較高,尤其是貴族人家的女兒,更非鄉野間女子可比,而且大唐男子的心胸也足夠開闊,做父親的和做丈夫的,大多都不會限制自己的女兒或者妻子參與一些在此前朝代似乎只有男子才有資格參與的公眾活動。
所以這麼一來,那些大官家裡的女公子們偶爾跑來聽一堂課兩堂課的,倒也是數不鮮見的事情。諸如宋璟老大人家裡的幾位小姐,在出嫁前就曾很是喜歡跑到國子學裡來聽課,當然,人家現在早都嫁做人婦了,而後來張說大人家的幾位小姐,乃至於李林甫、蘇晉、賀知章、裴耀卿、蕭嵩、楊崇禮等等朝中一些顯赫大員們家裡的女公子,也都時常來。
甚至於,據某位學子繪聲繪色的講,甚至也有當朝公主來過,只不過他舉不出例證來,因為人家的女公子們即便來這裡聽課,卻也不是常來,因此與這裡的人都並不怎麼熟識,偶爾來了,也並不與這裡的人交談的,只是聽了課便走,所以那人雖然這麼說,可不管李曦還是其他人,卻都只當是笑話來聽。
總而言之一句話,女子來國子學聽課,絕非偶然現象,是一件很正常很普羅大眾的事情所以,從這個思路上,還是沒法查。
到最後,十幾天的時間過去,李曦心裡雖然還是好奇,不過隨著他逐漸的融入了這裡,那時聽到的那幾句奇怪的對話,也就漸漸地淡忘了。
可是,就在他將忘未忘的時候,卻在某一天,又突然的聽到了那個清脆的聲音。
那一天,李曦剛走進教室,博士還沒來上課,他便照例走到自己習慣坐的書桌前坐下,書包開啟,取出筆墨紙硯,和課本。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