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怕都是不太好過問的。”
楊釗聞言先是一愣,然後才慢慢地回過味道來,這個柳家的大公子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麼與他們無關,還有不好過問之類,但是在這前頭,他卻是先質疑了真假的,這也就說明,他當下這個態度其實只是想先撇清罷了,並不是真的對此事不關心不在意。
再說了,如果真的不關心不在意,剛才他皺的哪門子眉頭嘛!
要說起來,只要是當官的人家出來的,不管老的小的,可真真都是鬼精鬼精的人尖子,話裡的埋伏可真多,反倒不如市井人物,雖然粗野,到底直來直去的爽利受用,不用讓人費了心思去琢磨他一句話後面到底還藏著幾層意思。
不過呢市井這麼些年下來,他楊釗是真的是窮怕了,也被人蔑視的煩了,當下這個調調,他還真是感興趣的緊。
想明白了這些,當下楊釗頓時便喜得眉開眼笑,連聲應是地道:“大公子說的對,是小人魯莽了,這種事情,自然與貴府是無關的,都怪小人,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呀!”
柳藍聞言點點頭,端起茶盞來輕輕地抿了一口,才又道:“不過既然先生費了心把東西送到我這裡來了,我自然不敢推諉,該說的該勸的,柳某自然是心中有數,畢竟大家還是頗有淵源的嘛!至於先生麼以後少不得有什麼訊息與寒家相關的,還請楊先生多多留心了。到時候知會一聲,柳某自不會虧待先生。”
說著,他便衝外邊喊道:“來人哪,傳我的話,賬房上支三千錢去給這位楊先生。”
然後又衝楊釗道:“在下也是雜事纏身,就不能請先生吃酒了,說起來也是無禮的很,這些錢權且拿回去買些果脯酒菜,先生自用,倒也方便。在下失禮之處,還望先生勿怪!”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多謝大公子賞酒!”
人家話說的漂亮,其實這就是打賞了,楊釗自然是喜得眉開眼笑。
關鍵的倒不是這點錢,而是透過這麼一件事,似乎自己已經可以跟柳家掛上那麼一點半點的干係了,而且還接到了一個幫忙打聽訊息的重任,這可是了不得的大機緣!
於是楊釗謙卑地道了謝之後,便笑眯眯地隨著府中的下人去支領賞錢去了。
他走之後,柳藍的臉色卻是更加的冷了下來。
又摸起那張紙來看了一眼,他憤怒地一把丟開,恨恨拍案!
※※※
“不好啦,不好啦,小姐,老爺發脾氣了!”
萸兒一路小喘著跑進繡樓,見自家小姐正在做繡活兒,便跑到她跟前,一把奪過那繡架子,急急地道:“小姐,別繡了,您快過去聽聽吧!”
柳婠兒無奈地嘆了口氣,白了她一眼,又把繡架子搶回去,仔細地拿針挑著一根線,剛才讓萸兒那一奪,這精美的綠水鴛鴦可就落偏了一針,難看死了。
“看把你急的,阿爹為什麼發脾氣?”
“為哎呀,您就別問了,自己過去聽吧,反正是跟您相關的,老爺的脾氣可大了,正在訓斥大公子呢!”說著,萸兒竟是不由分說地再次把那繡架子給奪走了,拉起柳婠兒的手就往外跑。
柳婠兒無奈,只好跟著她一路來到前堂。
離了遠遠的,就聽見那邊正傳來一通咆哮。
正是天近酉時(下午五點,作者注),府裡也算是個清閒的時候,聽見這邊動靜那麼大,自然少不了想看熱鬧的,因此前堂後面的一處廊子底下,不少丫鬟婆子便聚在那裡竊竊私語地往前面看,直到有人看見小姐和萸兒過來了,大家問安後這才三三兩兩的散了去,卻仍是不肯走遠,一見兩個人走進堂去了,這裡便很快又聚到了一處,四下裡傳著有的沒的的八卦訊息。
說起來這幾年老爺可是少見的會發那麼大的脾氣了,下人們自然心中好奇。
柳婠兒走進堂去的時候,前堂內卻已經安靜了下來。
老爺子猶自在那裡吹鬍子瞪眼地生氣,大哥柳藍則低著頭滿臉通紅,不過看錶情,他很是不忿,至於二哥柳榮不管出了天大的事情,他總是一貫的沒正行的,這會子瞧見自己進來了,正扭頭偷笑呢。
來的路上,萸兒已經大略的跟他說了老爺子發怒的過程,當下她走進堂去先怯怯地看了阿爹一眼,然後就立刻瞥見了他面前書案上的那張字紙。
走過去拿到手裡,愣愣地看了半晌,柳婠兒撲哧就笑了出來。
老爺子顯然心緒不佳的很,即便是面對自己最心疼的寶貝女兒,那口氣裡也滿是嗆人的火氣,“笑什麼,還嫌不夠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