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漸憂伸出手按住他的爪子。
某人努力地伸手想要碰觸他的臉,但都徒勞無功,他的指尖還是在那幾毫米的距離停止不動。
“別做無謂的掙扎。”
樓漸憂閉著眼,冷淡地丟擲一句話。
那人撇撇嘴,喪氣地抽回手,凝視著手上被抓的紅痕,然後吹了吹。
“漸憂,為師與你多年不見,現在想送你見面禮,你別那麼無情地拒絕。”
樓漸憂不緊不慢地坐起身,墨色的長髮順勢包裹在他的周身,他拉拉衣服,遮住誘人的鎖骨,果見皇甫新的目光黯淡,他冷笑道:
“我不希望您送我的見面禮是在我臉上按五個手指印。”
他見樓漸憂看他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大有想將他扔出房的趨勢,不慌不忙地將垂在額前的一縷黑髮理到後面,然後爬到床上,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樓漸憂。
“嘖嘖,好歹也是我的一份心意,憂憂你好無情。”
樓漸憂便又是冷笑,“你當日將閣主之位扔給我的時候,說要去周遊全國,見識各地的美人,有看上的就擄一個過來,擄到美人了麼?”
皇甫新拾起樓漸憂的一縷發,湊近鼻下,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跟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人髮間聞到的香味一摸一樣,他盈著一眼的笑意,道:
“我在外的十幾年裡,也算是閱盡無數美人,可是他們都沒有我家漸憂千分之一的美,我又失望又懊惱,懊惱我竟不知天下第一的美人就在我身邊。”
樓漸憂斜睨他一眼,翻身下床,喚夜蝶進來更衣,皇甫新的目光就一直沒離開過他的周身,帶著□的曖昧目光。
皇甫新託著下巴,斜倚在床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十幾年不見,我家漸憂出落地愈發傾國傾城了。聽夜九說你已經修成正果,怎地一個人獨守空房?”
一道冷光驀地朝他射來,他伸手一接,指縫中夾了根銀針。
“漸憂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這是弒父。”
樓漸憂忍著想要衝上去將他狂扁一頓的衝動,道:
“他去京都了。”
“哦?你放心讓他去京都?”
他顯得十分驚訝。
樓漸憂的目光閃了閃,有些暗淡,他望著銅鏡裡自己的倒影,輕嘆一口氣,“我不想過多地限制他,而且,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
只是,他的心裡愈發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甩甩頭,長舒氣,制止自己胡思亂想,有黑影跟著,樓羽歌應該很安全。
“漸憂,你覺得近日一連串的事情,會不會是南宮言在搞鬼?”
皇甫新忽然變的嚴肅,當然,除了他猥瑣的目光。
樓漸憂一頓,繼而又恢復正常,用簪子簪住下滑的長髮,整理好衣服,一派閒適的樣子。
“我不認為他會大費心機地要滅掉整個碎心閣,他也沒有理由會這麼做。”
“聽說十七王爺和十四世子也在芙菸樓?”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皇甫新捕捉他臉上細微的表情,樓漸憂從頭到尾都表現地很平靜,越發令人難以理解,不知道他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多麼沸騰的血液。
他一直都很憐惜眼前的孩子,他有著絕高的警惕性,好像天生缺乏安全感似的,總喜歡把自己包裹在一層層的偽裝之中,掩藏起真實的本性,這麼活著,很累。
“我說,你不會在你家寶貝兒面前也是這副德行吧?”
樓漸憂挑起清豔的眼角,勾起一抹淺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出去,皇甫新卻明顯感到樓漸憂此時的心情變得愉悅了。
他略顯不解,跳下床跟在他的身後。一路無話,只是樓漸憂的眉梢眼角都帶著暖意,淡淡的。
皇甫新沒有見過樓羽歌,只是從自己弟子的口中聽說過,據說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對樓漸憂更是無微不至,現在看起來他們所言屬實,既然有人能讓他真正開啟心扉,覺得快樂,那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師父”
天外飛來一人,直接給了皇甫新一個熊抱,皇甫新在心裡暗自慶幸,幸好他早晚都記得鍛鍊自己這把老骨頭,不然這麼一撞,非散架不可。
他將八爪魚似的柳雲修從身上扒下來,看見他一隻眼睛上一團的淤青,類似熊貓的眼睛,與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額角還貼著紗布。
“徒兒,是你欺負你了?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竟然有人敢對我神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