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啟程回去。
他有什麼目的?
不用說,劉勤唯一可能的去處便是尹家莊。若放在過去,曜靈會對此感到十分安心。劉勤於她,自出生便如同貼心的大哥哥一般,是可交付性命的。
可現在呢?曜靈不知道,現在的劉勤,還能不能對得起自己這分曾經的信任。
“他還不至於,”錢媽媽衝她連連搖頭擺手,“劉勤一時想不開,也是因為你與靜王的親事。可事已至此,我還是信得過他。你爹自小將他養大,我也是看著他成人的。我覺得他不是那樣齷齪卑鄙的人。你爹孃的死對你來說是多大的打擊,除了我和何干,只有他劉勤最清楚了。那幾年你怎麼過來的,也只有他最看在眼裡。別的也罷了,大事上,劉勤我信得過。”
曜靈知道,錢媽媽心裡的擔心其實跟自己一樣。生怕劉勤回到尹家莊,發現靜王的人馬,去宮裡告密。
嘴上說信得過,可錢媽媽身子索索地顫個不住,兩條腿像棉花做的,癱軟得半步也移不動,明顯看出來,心裡是怕極了。
事已至此。是啊,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人馬都已出發,再後退?來不及了。
不過寧可信他不過,也不能讓他壞事。如今且不是自己的性命,岑殷,還有尹家莊許多夥計,幾萬的部下,還有不知多少被牽連之人,他們的性命,不是兒戲。
不可憑自己一時憑無據所想,任意就決定了這些人的命運。
“青桃,去叫銅錘來!”曜靈咬了咬牙,下了決心。
銅錘到了後,曜靈吩咐他即刻就出發,快馬加鞭趕到京郊尹家莊,務求在劉勤之前到達。隨後給他一封信,這是曜靈剛剛於案上急書所寫的,上頭秘密給方成吉利帶了話,還有給吉老頭的,讓他們務必看住劉勤,只說他在杭城惹下事非,一但劉勤到了,立刻關他進柴扉不許放他出來,直到自己到時方可。
銅錘接了信不問多話,即刻二門外取了馬,飛身上路。岑殷這才發覺有事,回來問時,曜靈已是一臉的輕鬆。
“都處理完了,請二爺放心!”曜靈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靈動的微笑,岑殷見錢媽媽在她身邊臉色大變,心裡便大約猜到一二,不過他不逼曜靈,願意說時,她會說的。
“既然無事,夫人請上竹輦吧!”岑殷回她一微笑,讓曜靈心裡安寧溫暖許多,扶住岑殷溫柔的手,曜靈定了定神,又最後回頭看了知芬齋一眼。
她在這裡住下不過半年,卻是她不長的人生中最幸福的半年時光。曜靈有些悵然地上了竹輦,心想,也不知,能不能再回來這裡了。
二門外換了車,曜靈帶著青桃並坐,錢媽媽與梨白忍冬幾個丫鬟另坐一輛大車,箱籠包裹都已捆好裝上後頭的大車隊中,岑殷翻身上馬,慢慢走到曜靈車前。
“都好了麼?”曜靈撈起簾子,問了一句。
岑殷笑著點頭:“放心吧,你的妝奩箱櫃我看著他們收的,保管一件不少。”
曜靈禁不住笑了起來,啐一口道:“二爺又來玩笑!沒個正形!”說著就將簾兒放了下來。
岑殷也笑,於是吩咐一聲:“出發!”
一路星夜兼程,半個月之後,車隊趕到了京郊,吉老頭帶了幾個人,早架起幾丈遠的卷蓬來等在當地,遠遠看見有車隊過來,皺眉苦臉地就湊了上來。
“真是掌櫃的!”方成眼尖,先看見了從後頭跳下車來的錢媽媽,口中失聲叫了出來。
吉利搖頭晃腦地要看,不想吉老頭上來就給了一個巴掌:“一邊歇著去!現在可不是從前了,掌櫃的身份不同,你這腌臢貨可容不得上前!”
“誰說的?!”不待眾人多想,朱輪華蓋車上,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前面的長隨護衛們忙擁著上來,岑殷坐在馬上早將一切看在眼裡,這時便吩咐:“將那打頭的帶上來回話!”
老吉頭自認說得是自己了,忙先屁滾尿流地上來請安:“小的問王爺好!問王妃好!”
岑殷尚未開口,曜靈清脆而急切地聲音又從後頭傳了出來:“是老吉頭吧?!”
岑殷笑了,有人當真看見故人,急不可待了呢!
“去吧!”岑殷寬厚地揮手向老吉頭道:“後頭車上,只怕有話吩咐你呢!”
老吉頭笑眯眯地謝過,果然後頭去了,那小碎步趕的,方成和吉利看得張大了嘴,想笑又不敢。
錢媽媽見是老吉頭過來,早滿面笑容地將曜靈車簾揭了開來,高高懸起掛在兩旁的銀鉤上。
第二百十一章 劉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