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想撲上去和它玩耍。林微微被它這麼一拉,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弗裡茨在身邊及時扶了她一把。
他從她手裡接過狗繩,稍一用力,又將狗拉了回來。奇奇在他手裡漸漸地安靜了下去,乖乖地貼著他的褲縫,不再躁狂。
她站直身體,想掙開他的手,可他卻沒鬆開,反而將她握得更緊了。
弗裡茨一手牽著奇奇,一手拉著她,踏著月光回家。這一路,兩人十指緊扣的手,再也沒鬆開過。
☆、25第二十四章 出行(上)
起早貪黑地連著奮戰了一個星期;終於從期末考試的陰影中掙脫出來;腦細胞死傷無數;再沒什麼比賴在家裡補眠更愜意的。
拒絕了小賤出去逛街,打算睡它個昏天暗地,誰能想到,弗裡茨這傢伙竟然一清大早六點整就將她從被窩裡挖了出來。像監獄看守似的,守在一邊鞭撻她刷牙換衣服,然後;不由分說地挾持她踏上了這列去科隆的火車。
苦逼啊;太苦逼了!她頂著兩個熊貓眼,一臉怨念地坐在火車裡,死死瞪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假如眼睛可以殺人;他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被這樣怨憤的目光盯著;弗裡茨照樣能扛得住,悠閒自得地翻著列車上的報刊雜誌,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樣子。
他沉得住氣,她可不能,憋了半天,最終打破沉默,責問,“你帶我去哪裡?”
“科隆。”
“去那幹嘛?”
“坐船。”
“???”林微微一眼問號,不解地瞪著他。等來等去,始終等不到一個解釋,她終於不耐煩了,伸腿踢了他一下,喝道,“你到底想幹嘛?”
弗裡茨放下雜誌,看向她,“帶你去遊覽第三帝國的名勝古蹟。”
她一怔,下意識地問,“哪裡?第三帝國在哪呢?”
他聳了下肩,合起雜誌,一本正經地道,“在我心裡。”
“噗,哈哈。”聽他這麼說,她不禁笑噴。
這一笑,她心裡的氣消了,氣氛也緩解了。也罷,反正好久沒旅遊了,就權當去散心好了。
“那你昨天怎麼不告訴我要出遠門?”
“怕你不去。”
被他這麼一堵,她反倒說不出話來了,小樣兒還挺了解她的嘛。
長途漫漫,兩人閒聊了幾句,車子停站,又上拉來了不少旅客。弗裡茨低頭捉摸著列車時刻表,沒事可做,她就靠著車窗上玩手機。火車一路開得飛快,顛簸的車廂就像是搖籃,一陣倦意襲來,她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弗裡茨看了會雜誌,一抬眼便瞧見她沉靜的臉,不自覺地放柔了眼神。和她身邊的老人打了個商量,換到她旁邊的位置,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靠著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
她挪動了□體,在他懷裡找到個舒服的位置,流著哈拉汁,繼續打瞌睡。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過真正照亮他心的不是這天上的太陽,而是他心裡太陽。將嘴唇貼在她的頭頂,他輕輕地吻著她的發,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秒,不管是拌嘴、還是說笑、還是滾床單,一顆心都是被塞得滿滿的。在68年前的某一天,他恍然大悟,這一種感覺叫幸福。
是的,以前沒追上的幸福,這一次他一定會牢牢抓住。目光一晃,正好瞧見對面位置上的老頭望著自己微笑。弗裡茨怔了下,但隨即也綻露出一絲笑容,如初升的旭日,光芒萬丈。
生活在這個新世紀裡,他一天比一天更習慣,一天比一天更融入。他學會打遊戲,學會用電腦,學會操作洗碗機洗衣機剃鬚刀、學會拍廣告四十年代的那些槍林彈雨的戰事已經離得他很遠,在潛移默化中,他慢慢地改變自己。
有些事情可以淡忘,有些卻像是烙上的戳記,忘不掉、退不卻,始終刻在記憶的最深處。早年的家庭不幸造成了他孤僻冷厲的性格,為了追逐名利,他賣掉自尊、拋棄理想,成為一個冷血的劊子手。他曾喜歡集中營的工作,殺人不眨眼,殺人到手麻,在那裡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宰神,誰看到他都是戰戰兢兢,他拿捏的是人們的性命。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讓他滿足。
這樣一個孤傲的人,自然沒想過、也不屑和一個亞洲人發生些什麼。可命運偏就把他們連在了一起,她穿越時空來到他們的年代,和他一再交錯。在蘇聯戰場,她救他於水火,他也同樣拉她出地獄,相互扶持,生死相扶。曾有一度他自以為已經得到了她的心,沒想到到頭來卻只是一場誤會,美麗卻也殘忍,讓最不該動心的人陷入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