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好轉,再過幾日便可痊癒。等閒飛花,坐看雲起,他整日賦閒於王府,倒是逍遙自在。我問過他,可查出行刺乃何人指使,他倒反問我,我只說無從猜測,心卻一點點的下沉,極力撇開浮現於腦中的一張面容。
隔個兩三日,我悄悄的出宮前往唐王府探望,午後出去,入夜回宮。這日,甫一踏進院子,但見流澈淨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彷彿睡了過去。暮秋的天宇幾縷雲絲淡淡的浮動,稀薄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稜角分明的臉龐恍若透明感,散發出幽幽沉沉的琉璃之光。
一個侍人也無。我躡手躡腳的移步到軟塌旁,湘繡雲錦軟枕墊在他的身下,他的氣息均勻平緩,面目溫暖和潤,再無絲毫凌厲與冷酷之色。
他的傲岸不群,他的睥睨眾生,他的霸道溫柔,都是我深深迷戀的,只想這樣在他身旁,無聲無息的看著他、守著他,任憑舒雲淡卷,任憑微風送涼。
腕間一緊,是他扼住我的手,輕輕一帶,我便跌坐在他雙腿上;緊接著,他壓低我的身子,勾住我的頸項,四片唇瓣膠著,深深吮吻,痴痴廝磨。
庭院裡秋光澄練,煙光繚繞、黃葉飄零,嫩菊深黃枝頭,木芙蓉淺紅搖曳,漸起一庭閒情與情濃
流澈淨往側裡挪去,攬我坐下,愉悅笑道:“今兒來晚了,有事耽擱了?”
我揚起下頜,輕哼一聲:“沒事耽擱,故意來晚的本來是不想來的。”
流澈淨懶懶笑道:“為何不來?那怎麼又來了?”
“我擔心有人胡思亂想,只好來咯!”我俏皮一笑。
流澈淨揉著我的手背,朗聲一笑:“誰會胡思亂想?你是說我嗎?可我怎麼不覺得呢?敢情有人自作多情吧!”
我斜瞪著他,雙唇微微撅起。他靜靜看著我,唇角一本正經的拉著,眼底卻佈滿寵溺的笑影秋風細細,捲起屋內珠簾輕響,他再忍不住臉上漲起的愉悅笑容,呵呵朗笑,攬住我的腰肢,讓我伏在他胸口,輕吻我的前額。
“長公主——長公主——不能進去——”庭外傳來總管高喊的聲音。
長公主?凌璇?我一驚,霍然起身,匆忙攏發整衣流澈淨倒是好整以暇的看著我驚慌失措的狼狽模樣,眼梢似笑非笑。
轉瞬之間,凌璇闖進庭院,於圓形洞門硬生生頓住行進的匆忙步履,淡紅俏臉的驚異之色須臾轉換,慢悠悠道:“原來端皇后也在這裡。”
總管躬身道:“王爺長公主”
流澈淨微微頷首,冷冷道:“長公主,本王好心提醒一番,別人的府上,長公主還是要注意一點兒規矩與禮儀,莽撞的性子該是有所收斂為好,免得丟了皇家體面。”
凌璇黛眉一挑,笑道:“說到體面,本公主相信自己比某人做的好。”凌璇笑吟吟揚起臉龐,望向天宇,“今日丹霄萬里、雲淡風輕,唐王府秋光湛湛、幽幽情愫,理當不喜有人莽撞咯!”
心中一窒,她肯定瞧出什麼了。冷眸一勾,我直視著她:“長公主,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長公主該掂量一下才是,勿損唐王清譽。本宮是奉了皇太后的懿旨前來探望唐王,長公主又是為何而來?”
流澈淨閒閒道:“長公主來訪,有何要事?”
凌璇一襲茜紅色牡丹金繡綾緞長裙,渾然一身華貴如煙錦落霞,雲鬟斜綰,霧鬢青滑,淡淡勻妝,襯得唇紅齒白、嫣然欲滴:“本公主也”卻戛然而止,生生嚥下已到唇邊的話,她望我一眼,以眼神示意不想旁人在場,“王爺,可否”
《》第2卷 兩朝國後的傳奇 雪域香蓮
流澈淨瞭然的一眯眼睛,疏離道:“無妨,本王累了,長公主請說。”
凌璇的眸中滾過一絲憤然,轉瞬即逝,終是蘊起一抹粲然笑意:“本公主聽聞王爺傷勢大好,不日即能上朝,然而政事繁遽、不可拖延,還望王爺多多費心。今日,本公主前來王府,便攜了一種療傷聖品——雪域香蓮呈給王爺。”
我笑道:“雪域香蓮生長於西域雪山峰頂,六十年開花一次,與天山雪蓮一樣皆是‘百草之王’、‘藥中極品’。王爺傷勢大好,如服用雪域香蓮,不出兩日一定痊癒。”
流澈淨淡淡開口:“傳說中,雪域香蓮只有三株,幾年前,西域使臣上貢兩株,卻沒想到長公主擁有一株。”
“當年父皇賜於母后一株,母后又轉賜於我,我將這株雪域香蓮藏於宮中一處隱蔽的地方,至今完好無損。”凌璇的臉上滑過悵惘之色,驚覺流澈淨犀利的盯著自己,容光立轉,“王爺定要儘早服用,勿白費我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