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神細聽,卻是聽不出任何細微動靜,卻覺周邊有無數陰冷的目光掃射過來,無形的殺氣漸漸的嘶叫而出。
極速奔行的腳步聲,整齊、沉穩而細微。須臾,數十個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似的出現於我們眼前,鬼魅般的黑影影影綽綽,將我們團團圍攏。面罩上方的眼睛清亮而森然,手中長劍的銀光搖晃如星芒,刺破沉沉濃夜。
流澈淨黑眸微眯,迸射出冰寒的光,將我護到身後,懶懶含笑道:“這麼多人,看來本王不死不行啊!”
一個蒙面黑衣人冷漠道:“沒錯,此處便是你葬身之地,有美人陪你,到了陰曹地府你也不會寂寞了。”
流澈淨狂笑,不羈的笑聲穿透了重重夜幕,震得我心膽俱裂,卻是淡定——經歷過多次生死,我已然生死不懼,而且,只要是他在我身旁,我更加無需害怕,亦不會害怕,心中奇異的鎮定從容。
突然,他若驚電般躍出,向一排黑影衝掠而去。彷彿山風呼嘯,勢不可擋,他迅捷的劍招、招招斃命,傲岸的影姿飛掠如閃電,騰挪於數十黑影之中寒芒爍閃如匹練,舞動於沉寂湖亭,薄劍龍吟尖嘯,直衝九霄。
錚錚的激越聲,劍身劃破血肉的撕拉聲,斃命的慘叫哀嚎聲,鮮血飛濺的颯颯聲血腥之氣漸趨濃重,瀰漫於清冽的空中,染透雨後清新。
劍風呼掠,一如狂風倒卷。激鬥漸酣,流澈淨劍招仍是凌厲,氣度從容不迫,大有橫掃千軍之勢——瞬間,一絲劍鋒斜斜刺向他的後背,而他似乎毫無所覺
我緊急的驚撥出聲:“小心!”
流澈淨驟聞之下,迅捷閃避,卻已是來不及,沒能閃過那嗜血的劍鋒——我捂住口鼻,瞪大雙眼,愣愣的看著那黑衣人刺進、拔劍,劍鋒上鮮血淋漓,刺疼我的眼睛
流澈淨忍痛激鬥,彷彿大山屹立不倒,出招已然緩慢幾許,衣袍撕裂、血跡斑斑,橫亙著一條條的血痕。黑衣人一個個的倒下,卻仍有頑強的拼死刺殺,鍥而不捨的敗落又上前
仿有邪惡的手扼住我的咽喉,幾疑窒息;雙手緊握,手心裡全是溼汗,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那抹行止滯緩的身影,眉心慢慢的熱了,淚水湧出、搖搖欲墜,心中默默祈禱
《》第2卷 兩朝國後的傳奇 深深迷戀
忽然,前方衝來一隊侍衛,銀劍簌簌,殺氣霍霍,不由分說的衝入已至酣熱的血腥戰場,立時,金鐵之聲大盛,刀光劍影頓湧,血腥之氣愈加濃重。
冷一笑架著流澈淨退出來,扶他坐在硃紅欄椅上。流澈淨的額上沁出細密汗珠,唇色蒼白,眉梢緊擰,似乎隱忍著極大的痛楚。我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的手,不意間淚水簌簌滾落:“你覺得怎樣?”
冷一笑單膝跪地,低垂著頭,深深歉意道:“卑職來遲,罪該萬死!”
流澈淨稍稍用力、給予我一絲寬慰,虛弱的看著他,面容冷凝:“下不為例!去,留下活口”
冷一笑領命而去,冷硬的眼風滑過我的臉,似帶一種若有若無的異樣流緒。
流澈淨轉首望著我,眼底皆是疲倦之色,努力的笑了笑:“哭什麼,我還沒死呢!”
“不許說死!”我低吼道,嗓音哽咽。
他震驚的呆住,我亦是震驚的呆住——我是如此害怕,害怕他就像去歲突然離我而去、再不回來,害怕他就像流澈瀟——纏綿之後立奔黃泉、從此陰陽相隔,真的好害怕,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無處不在,啃噬著四肢百骸,令我無端發狂。
流澈淨撫上我的臉龐:“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不過很疼,你親我一下,就會好一些”
他斷斷續續說來,卻是十分無賴,然而此時,我不想拂逆他我湊身吻上他涼涼的雙唇,靜靜的,將溫暖度入他的口中
冷一笑按劍稟報道:“生擒八人,全都咬舌自盡。面孔生疏,應該是死士。”
黑暗中,流澈淨的眼眸驟冷,掠起大漠蒼狼似的陰光。
——
唐王遇刺,朝野震動。滿朝文武官員,或冷漠觀望,或上門探望,或微有言辭,無論是何種臉面,皆是心中雪亮——唐王遇刺,怕是龍城新一輪皇權爭霸的開始,相較六王之亂,將會更加激烈與殘酷。因為,此次爭奪皇權的,是唐王與皇太后。
遇刺翌日,皇太后命張德子攜上品創傷膏藥探望唐王,樂平長公主隨行。
唐王修養期間,流澈敏與西寧望晉為輔政大臣,皇太后垂簾聽政,朝政核心悄然轉移,唐王手中的權力似乎已被架空。
修養半月,流澈淨的傷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