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之後,陸勝天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有些慌了。只想著他跟方嫻的事被方靜跟陸惜傑發現了,卻怎麼沒想到有可能也被駱家人發現了呢?駱家的人雖然在南方,幾乎很少出現在本市,但是也有可能是聽誰說了什麼?
可是那也不對啊,如果真發現了的話,那為什麼方嫻沒丟了工作?
陸勝天越想越覺得迷惑,便乾脆給方嫻打了電話把整件事情都說了,包括他去廠長家裡送禮的事。
方嫻剛下班到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呢,今天她多加了三個小時的班,整個人都要累傻了。她本來就一肚子火,這一下再被陸勝天澆了油,可算徹底燒起來了,她砰一聲放下水杯濺起一片水花,“啥?你說方靜自己就買了兩套房子?”
陸勝天說:“是啊,我也不知道她哪兒來那麼多錢。”
方嫻從小到大一直在跟方靜比,她憑著自己跟養母有血緣關係,養母寵著她而冷落方靜,便一直都騎在方靜頭上。吃要比方靜吃得好,穿也要比她穿得好。方靜明明比她高一些,卻還是要撿她穿過剩下的衣服穿。就連結婚的時候都是,方靜明明先結婚的,但是孃家一點陪嫁都沒有,而到她這裡不光有現錢還有首飾,可是讓她一路風光碾壓,她何曾受過這麼大的氣!
陸勝天聽著話筒裡傳來的粗喘聲音直皺眉,語氣中不無抱怨,“我就說當時那房子咱們買吧你偏不聽。”
方嫻也多少有那麼一點後悔,可她是個女的,她憑什麼拿錢啊?!她覺著男人賺錢買房子養老婆孩子那是天經地義!所以要拿也是該陸勝天拿吧?要怪都怪方靜那個賤人,居然留了一手!
陸勝天又說:“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先弄清楚是不是駱家那邊得了什麼訊息吧,不然你說無原無故的誰能跟我過不去?我們廠長都要給人面子的,那肯定不能是一般人啊。”
方嫻想了想,“不可能,老爺子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早就失業了,哪會給我升職的機會?再說他平日裡可忙得不行,根本就沒空管我。我看保不準是你平時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才被穿了小鞋。”
陸勝天這才敢問:“那我今兒個能去你那兒不?我這也不能去宿舍,旅店還挺貴的。”
方嫻轉頭看了看兩個正在搶電影片道的孩子,皺皺眉小聲說:“過來吧,不過你得等天黑再過來,可別給人看見。”
之後的一連幾天,陸勝天都住到了方嫻所在的星空花園,不過方嫻也說了,出入只能在晚上,白天不許出門讓人看見,她可不想被人議論什麼。
陸勝天有些不情願,但是也知道最近還是要小心一些。
駱思跟駱念,不,應該說是陸思跟陸念兩個孩子已經十三歲了,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當這個姨夫又一次一個人出現在家裡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可看在他給他們買了東西的份上,一時倒也沒說什麼,晚上的時候還是跟之前那次一樣,陸念跟“姨夫”睡。
陸勝天躺在床上看著已經睡著的兒子,不由鬱結在心。沒了工作就意味著要另謀出路,不然他總不可能讓方嫻一個人養孩子。可是他能幹什麼呢?
第二天,為了不被人發現,陸勝天一大早天不亮的時候就出門去看看外頭能有什麼他可以乾的活。但是事實證明在這工人集體下崗的年月,想找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也並不那麼容易。就算當個力工,人家都嫌棄他上了年紀或者力氣不夠。可他都擰了多少年螺絲了,就算有力氣又能有多大力氣?
方嫻看著陸勝天丟到一邊的髒衣服,臉色是越發難看起來。她覺得有句話說得對,男人沒本事那還不如一棵大白菜!白菜餓了還能吃兩口呢,沒本事的男人能做啥?這男人一但沒了錢,原來看著挺俊的臉都不禁看了。
她最近因為升職的事沒白天沒黑夜地忙,結果回家看看,家裡一團亂!因為不想留人話柄,所以保姆早已經被她辭了,她本來以為這樣的話陸勝天在家裡多少也能幫她乾乾活,可是他居然什麼都不做!就跟養大爺似的,成天除了出門找工作之外就是回家幹待著等人伺候!
陸勝天也不是傻的,方嫻眼裡偶爾流露的嫌棄他哪裡會看不出來?但是他現在無家可歸了,除了在方嫻這兒又能去哪兒?再說兩個孩子總是他的沒錯啊。而且他以前在家的時候就一直是方靜伺候他,家務活他本來就不會做。
在各種不滿的情緒中,日子就這麼一恍而過,轉眼就到了十五了。
方靜跟陸惜傑去付了尾款,拿到了兩把新房的鑰匙,裝修房子的事情便要提上日程。不過方靜對硬裝修部分也不是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