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陸惜傑想這樣問,但話不及出口,一陣撕裂的疼痛很快就將他的注意力弄散了
一個人要為自己的無知買多久的單?別人的不清楚,但陸惜傑自己的他卻知道了,那是至死方休。可惜他知道的太晚。
“莊少風”三個字在他的童年裡留下了數不清的回憶,那曾是他生活中的曙光,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有過一種,自己擁有全世界最美好的愛情的錯覺。可錯覺終歸是錯覺,那人終於罔顧昔日的情意,讓他變成了殺人犯。
他記得,那天風和日麗,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開心,因為他那驢似的倔了一輩子的老孃終於同意他跟莊少風在一起,這讓他興奮得給莊少風打電話的時候手指頭都在顫,就想第一時間讓莊少風聽到這好訊息。可是莊少風的電話卻不是莊少風本人接的,那接電話的人便是如今在他身後橫衝直撞的趙生河。
電話裡的趙生河聲音陰冷,彷彿剛進行冬眠之後從潮溼的洞穴裡爬出來的蛇發出的噝噝聲,又好像機器出故障時發出的警報,刺耳難聞,以至於說的話再怎麼平靜,也讓人生不起半絲好感,“是陸惜傑麼?”趙生河說:“我是莊少風的小舅子,你回紅杉小區把這裡的東西搬出去,這房子莊少風送給我姐了,我們不想再見到有你的任何東西。”
他聽完好半天沒醒過神來,隔了許久才問,“莊少風呢?”
“他跟我姐出國了。”趙生河當時極其不悅,“你明天之內把東西搬走,不搬的話我就當垃圾處理掉。”
“慢著!”
那些東西是他起早貪黑工作,一點一點攢下來的,怎麼能說扔就扔?於是他掛下電話便趕到了紅杉小區。可結果還是遲了,所有的傢俱,包括衣服、用品等等,全都被丟了出來。而最讓他憤怒的是,他的兒子也被趕到了門外!這天明明該是莊少風去接孩子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孩子!”一個濃裝豔抹四肢粗壯的女人嫌惡地看著旁邊四五歲的男孩兒,隨即狠狠推出去說:“這裡以後不是你家!你愛找誰哭找誰哭!”
“嗚嗚嗚,我要爸爸,你快告訴我爸爸在哪兒!”小孩兒不甘心地撲上去推,卻哪裡敵得過大人半分?很快就被推得倒在了地上。
“小安!”陸惜傑衝過去一把扶起兒子,把門踹得山響,“你挺大個人欺負小孩兒算什麼本事?一把年紀不怕人笑話嗎?!”
“我呸!你挺大個小夥子喜歡男人,你都不怕被人笑話我怕什麼?!”女人說著就要關門,嘴裡不忘嘀咕起來,“以後別往我們家小姐門前湊,省得髒了她跟姑爺的地方!”
“等等!”陸惜傑一把把住門,雖然知道這女人能順利登堂入室必然是莊少風給了她鑰匙,幾乎不會再有別的可能,因為家裡一共六把鑰匙他收著五把拿了其中一把,一把原先在莊少風手上。但他還是想問問,“莊少風到底什麼時候走的?”
“你管他什麼時候走的?怎麼?還想繼續賴著他?”婦人用看街頭死老鼠一般厭惡的眼神打量陸惜傑片刻,“不是我說,你這四肢健全長得也人模人樣的,怎麼就喜歡好吃懶做呢?我聽姑爺說了,你們是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讓他養活你啊,這種事好說可不好聽。”
“我賴著他?”陸惜傑氣得直接笑出聲來了,“我擺地攤兒賣東西的時候他他媽的還在上學呢!等他工作了我就累死累活攢裝修的錢,這屋裡,桌布、地磚、燈具,哪一樣不是我賺的?他養我?”陸惜傑想到這些過往果斷沉不住氣,一把推開女人走進屋子裡,提起地上還沒來得及搬出去的椅子照著鏡子使勁砸!
“咣啷!嘩啦啦”鏡子碎片帶著清脆的聲音落了一地,驚得女人大叫,“啊——!你、你你,我要報警!”女人拿出手機嚇得連按鍵都按不準了。她以為能在別人家裡蹭吃蹭喝還蹭住的男人那也就是個軟蛋,不會有什麼男人氣概,要不能好端端的男人不當總想著去找另一個男人養麼?說難聽點那就叫二倚子、人妖!誰知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
陸惜傑忙一把奪過她手機,把兒子帶進屋裡將門一關,坐到剛才用過的椅子上就開始翻起通訊錄來,最後終於番到有個叫“莊姑爺”的。
電話那頭響了幾次,莊少風的聲音才響起,不知是不是陸惜傑的錯覺,他總覺著這聲音裡透著一股子輕快,“喂?張媽您那邊收拾完了?”
陸惜傑沉默片刻,因為莊少風的背叛而感覺不舒服的心臟跳得奇快,胸腔處傳來的陣陣抽痛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莊少風,你真行,我他媽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就看上你這麼個油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