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的一個婦人用小掃帚把石磨臺子上的碎裂大片的幹辣椒掃到一邊去,空出一塊兒地方來。
小娟把篩子放到這空處,那婦人便用簸箕盛了些碎裂的幹辣椒倒進篩子裡。小娟開始輕輕地篩,辣椒的籽兒從篩孔中鑽出,落在石磨臺子上。如此篩了幾次,得到了其中大半的種籽。關婆子拿了提前準備好的小布袋子,把這些種子收了起來。這時候,張大過來,和吳管事一起推磨,而婦人跟在他們身後,用掃帚不停往裡掃正在磨的辣椒。
用石磨就是比手搗的快,等到辣椒沫足夠細了,掃到一處,用簸箕盛了,倒入事先準備好的大罈子裡。
青舒上前看了看,果然,等到磨細,裡面剩下的小半數的籽也碎了。
就這樣,在莊子上耽擱了兩個時辰,既收集好了辣椒種籽,又磨好了辣椒碎沫。
青舒讓廚房拿來一個二斤裝的小罈子,給裝了大半罈子的辣椒碎沫,然後跟去了廚房,親自動手熱了些油。當油熱了,要冒煙的時候,把油倒入了辣椒碎沫的罈子裡。嗤的一聲,熱油淋在辣椒碎沫上,辣椒的香辣味兒衝出,飄的滿廚房都是。
小娟吸了吸鼻子,“小姐,真香。”
青舒擦了擦手,告訴在廚房的婦人,“這是做菜的佐料,很辣的。愛吃辣的人,吃麵的時候也可以放一些。這留給你們用。”
青舒帶著磨好的辣椒碎沫回去的時候,府里正準備做晚飯。青舒帶著惡作劇的心態,告訴廚房今晚的主食是麵條,主菜是辣子白菜。許三娘不知道什麼是辣子白菜,青舒便說,這菜由她掌勺。
晚飯上桌,盧先生盯著面前的麵碗,盯著麵碗上飄的可疑的一片紅,“這是什麼面?”
盧娘子讓笙歌坐好,給笙歌盛了小半碗的白米飯,頭也不抬地答道,“今日小姐下廚,做了一道叫辣子白菜的菜,還煮了特別的肉絲麵。說要給你嚐鮮,剛派人送過來。”自從盧先生娶了柳碧煙回來,沒多久,青舒便讓他們院子裡自己做飯吃了。所以,在府裡沒有大事或特殊情況的話,他們一家三口的飯是單獨做的,盧娘子親手做的。
盧先生拿了筷子,挑了挑麵條,低頭吃麵。一口面吃下去,他迅速變臉,轉過臉去一陣猛咳。
盧娘子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
笙歌也睜大了眼盯著已經臉紅脖子粗的自家爹。
等咳嗽夠了,盧先生氣的大罵,“青舒這丫頭又在使壞了,難道還想辣死先生不成?”然後盯著一樣紅的可疑的所謂辣子白菜,“這菜肯定也有問題。”
盧娘子一臉狐疑地看了盧先生兩眼,夾了一片辣子白菜送進口中。之後,她立刻瞪大了眼,辣的嘶嘶出聲,跑去旁邊拿起茶碗喝水。
笙歌覺得爹孃奇怪,伸了自己用的小筷子過去要夾辣子白菜。盧先生見了,立刻用手擋住,“兒子,兒子,咱不能吃這個。”吃了會出人命的。
另一邊,青舒院中的小食廳裡,青陽、洛小榮他們四個都在。青舒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肉絲麵,然後在每人面碗上給撒上一點炸好的辣椒油,“吃吧!有點辣,不過很好吃的。”
於是青陽他們四個開始吃麵。他們是第一次吃辣,雖然青舒給放的少,但每個人都辣的嘶嘶出聲。不過,他們似乎很喜歡這個味道,沒人說不吃,配著桌上的菜,各個吃的高興。
青舒看他們愛吃,高興的笑眯了眼,一邊吃麵,一邊不停夾了辣子白菜吃。
看她一個勁兒吃白菜,灝伸了手去夾。等青舒抬頭,準備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灝已經吃了,而且白皙的小臉變得通紅。
大概是小孩子都有敢於嘗試的膽量吧!明明灝的慘樣擺在面前,青陽他們不怕死地都嚐了白菜的味道。結果不言而喻,個個辣的伸了舌頭喊救命。
青舒見了,笑的很大聲。
被青舒的辣椒油整到的不只他們,還有古管家,還有杜仲夏,還有摸底回來的洛三。
不過,雖然整人得逞,可到了後來,青舒真是後悔莫及。因為盧先生和洛三愛上了辣椒油的味道,每到吃飯的時候總喊著把辣椒油拿來,簡直到了無辣不歡的地步。
看似風平浪靜地過了兩日,這天夜裡,德縣縣城內出現了兩個可疑的黑影兒,他們移動迅速,又無聲無息地越過眾多的屋頂,最後落在了德縣最大的綢緞莊的屋頂上。
他們合作無間。這個行動時,那個掩護。那個行動時,這個掩護。他們翻進鋪子的後院,對熟睡的夥計用了迷煙,裡面的夥計不到天大亮是醒不過來了。之後,一人在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