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裡的小娟推開門,“程娘子,請進。”
程娘子正了正色,答應一聲,先一步走進去。立刻的,小娟把門關上,將外邊等候的其他人的視線阻隔在外。
青舒笑著柔聲說道,“你的是:一等絹花八百八十二朵,四吊錢四十一文;三等絹花五百一十四朵,加一朵湊整,一吊錢又三文。你大姑娘的,二等絹花三百八十四朵,一吊錢二十八文。加起來是六吊錢另七十二文。拿銅板還是碎銀?”
程娘子很激動,“銅板就成。”
青舒取了六吊錢,又數出七十二文來,再加上一個精緻的荷包,一齊推向前,“拿上。”然後一點花名冊上程娘子的名字,“按個手印兒。”名字上按手印兒的代表工錢已經領了。
程娘子道謝,按了手印兒,用青舒贈的荷包裝好了工錢,收妥,退出去。
青舒接著叫第二個名字。如此,一個一個地把人叫進來付了工錢。最後,她叫的陳琴的舅娘,也就是古大樹的媳婦陳氏。
青舒說道,“一等絹花四百一十二朵,二百零六文;二等絹花八百九十一朵,二百九十七文;手鍊九百六十條,九十六文。手鍊的事沒少上嬸子費心,加二百文的工錢。統共是七百九十九文,湊整兒,發嬸子八吊錢的工錢。要碎銀還是銅板?”
陳氏激動的手都有些抖,“都成,都成……不,不……銅板,銅板吧!”
青舒取了八吊錢出來,再加一個精緻的荷包推給她,“還有事要勞煩嬸子,嬸子別急著回去,等一等蘇媽媽。”
陳氏滿嘴應著,也用青舒送的荷包裝了工錢,走路帶飄的出去了,都忘了問村人的工錢。
青舒說自己人的工錢晚點再發,然後叫了蘇媽媽進來,把一個單子交給蘇媽媽,還交給蘇媽媽七吊五十一文錢,“這是小古家村人的工錢。等下套好了馬車,你送陳氏回去,讓陳氏按單子上的把村人的工錢給發了。”她又交給蘇媽媽一個裝了不少銅板的精緻荷包,“這是阿琴孃的工錢,五吊。人沒來,只能由您給帶過去了。”
蘇媽媽略一想,替兒媳婦問,“小姐,阿琴許久沒回孃家了,要不,老奴去時把她帶上?”
青舒失笑,“蘇媽媽,阿琴是您的兒媳婦,您是她的婆婆,帶不帶去您說了算,問我幹嘛?我又不是她婆婆!”
蘇媽媽被逗笑了,“小姐怎麼還拿老奴打趣起來了?既然小姐同意,老奴這就通知阿琴去。”
不多時,馬車準備好了。蘇媽媽和陳氏坐進馬車裡等了片刻,阿琴才抱了個包袱急步過來。
蘇媽媽挑著馬車簾子,“慢點兒,慢點兒,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走路可不能再著急忙慌的了!”
阿琴脆生生地答應著,坐上馬車。
陳氏詫異地盯著阿琴平坦的小腹,“有了?什麼時候的事?”
蘇媽媽笑的合不攏嘴,講的歡快,“她近日嘴饞的厲害,總找東西吃。元河也說她最近不早起了,總賴床。元河想著她多睡一會兒沒關係,就留她一個人睡,自己收拾收拾去鋪子裡做事。元河本是好意,可過後她總要對元河發脾氣,說元河沒叫醒她。第二日元河叫她,她還那樣,賴床不起。到了晚上,她又和元河發脾氣,小孩子似的。我覺出不對,問她月事準不準,她支支吾吾的說不清。前兒個,你和親家母都沒來,府裡來了大夫,我便請了大夫給她把脈。這才知道,原是她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子。”
聽聞喜訊,陳氏一高興,忘了阿琴已經出嫁的身份,還像過去一樣,拿手指猛戳阿琴的額頭,“你這大大咧咧的丫頭,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知道,還當自己是孩子不成?這要是一個不注意,有個好歹來,你對得起你公婆嗎?你對得起元河嗎?”
阿琴訕訕的,忙往自己婆婆身後躲。
陳氏這才想起人家的婆婆就在近前,尷尬地笑。
蘇媽媽心情好,笑著要求兒媳婦坐好,不讓兒媳婦亂動。
這天,小古家村領了工錢的大姑娘小媳婦高興,古大樹一家人高興,阿琴的孃家人也高興。要當奶奶的蘇媽媽更是高興。
天黑前,蘇媽媽才帶著阿琴坐著馬車回府來。
元河站在馬車下頭,先扶了自己的娘下車,然後扶了自己的媳婦下車。
李大郎一指綁在馬車前緣上的兩隻公雞,笑著說道,“元河,你丈母孃給你媳婦補身子的,趕緊拿走。”
古元河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過去把兩隻公雞取下,拎在手裡。
大家鬧哄哄地吃過晚飯,青舒把參與做絹花的女人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