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彥笑笑,“請帶路。”
青舒把人帶去了書房,留小娟和顧石頭守在門外。她壓低了聲音問:“到底怎麼回事?今日遇襲,對方是衝著你來的,還是衝著我來的?”
☆、No。104
周伯彥打量著這間小小的書房,答道:“都有。”
青舒心裡一突,“應該是衝著你來的吧?我一個小女子,要對付我,用得著陷阱和絆馬鎖嗎?”
周伯彥沒回答這個問題,走到掛著簾子的一人高的木架前,“這是什麼?”
青舒,“書架。”
“過幾天我賠你一輛新馬車。以後出門,你身邊至少要帶著六個身強體壯的好手。”他說著話,拉開簾子,看到滿書架的農書,微愕。他迅速掃視一遍,在下層看到自己年前送給青陽的農書都擺在一起。
“麻煩你把話說清楚,不要轉移話題。”青舒倒是沒有阻止他參觀書架的行為。
“你打聽那麼多做什麼?總之,以後蕭家會很忙,沒工夫找你麻煩。”他把書架的簾子拉回去。
“什麼意思?”
“我在景陽公主府的倉庫裡見過一本叫《民間雜食記》的古書,你若有興趣,我讓人捎給你。”
“《民間雜食記》?是食譜嗎?”
“沒翻看過,不過有個食字,大概是吧!別忘了寫你的耕作書,越快越好。”說著,人已經出去了。
等青舒把注意力從《民間雜食記》上拉回來的時候,周伯彥早走沒影兒了。她這才反應過來,她確確實實被周伯彥那廝給忽悠的忘了問清楚遇襲的真相了。可人都走了,她惱也沒用。她想到自己的右手臂,嘆了口氣,去了前院。正好盧先生的講課告一段落,要放了青陽和元寶出去活動活動。她敲了門進去,請示盧先生說想借他的學生一用。
盧先生也是個好事兒的,什麼都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做什麼?”
青舒便解釋了一下,還說自己的字醜,要讓青陽代筆,選擇了隱瞞手臂傷了的事實。
盧先生似乎在思量什麼,老半天才說話,“就在這裡寫。”
青舒愕然。
盧先生一臉理所當然地道:“你借用先生的學生,先生自然要為學生把關,省得字醜了拿出去丟先生的人。”
於是,元寶磨墨,青舒拿出東一筆西一筆作的種麥記錄看著口述,由青陽拿了毛筆寫下來,而盧先生在一旁坐著看。
不多時,一份耕作書寫成。盧先生拿到手看了看,指了幾個字出來,“筆法僵硬,醜。”又指出兩句話,“去掉,什麼都寫上去,不給自己留一手,蠢材。”這自然是在罵青舒。
青舒抽了抽嘴角,她其實已經為自己留一手了,沒想到盧先生更狠,將施肥以一句模糊的話代過而去掉了如何施肥和何時施肥的關鍵兩句話。
盧先生又在落款處一點,“此處寫上輝州康溪鎮古家之子古青陽。”“還有,記得在前邊表述清楚,你們是看農書的時候胡思亂想的,便試種著玩,沒想到卻種出了早麥。成與不成你們不清楚,但你們懷著一顆赤誠之心想將此事報與朝廷知道。”
青陽倒是完全接受批評指正,一臉認真地按照盧先生的指正又重寫一遍出來。盧先生拿起來看了看,略為滿意地嗯了一聲,提起青陽剛放下的筆,在青陽名字的落款後偏上的位置,龍飛鳳舞地寫下“師盧玄方”,放下筆,從袖子裡掏出一枚印章來,招呼元寶拿了印泥,然後在自己的名字下方按下印章,“遊子盧印”。
青舒覺得這印章上的字太有才了,“遊子盧”,誰知道這人誰呀!
盧先生似乎看出了青舒的不以為然,吩咐青陽寫第二份出來的同時,罵了青舒一句有眼無珠。
青舒沒能等到青陽寫的第二份出來,因為蘇媽媽過來一邊嘮叨她、一邊催她快去看大夫了。
耕作書的一份到手,周伯彥看罷挑眉。盧先生可是五年多近六年不曾用過印章了,如今又拿了印章出來,還特意在印章的上方寫下“師盧玄方”。真是狐狸性子,不放過任何機會,一邊得意地邀功,一邊不忘表達自己的某種意願。
周伯彥將它放到一邊,親自磨墨,寫了一封信吹乾,然後將自己寫的信壓在耕作書的一角上,取出一方巴掌大的印章,蓋上。如此一來,他寫的信上押著字跡有半枚印章,而古青陽寫的耕作書上壓著字跡有半枚印章。
周伯彥將它們分開裝入信皮中,封蠟,蓋上一方小印,推門出來,交給護衛長,“轉告他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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