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小太監,只是衝著龐總管咧了嘴傻笑,“總管大人,趕路太無聊了。這好不容易投了驛站,又不急著走,小的想找他去外邊玩耍玩耍,成不?”
快二十歲的人了,居然還吵著要出去玩耍。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別說龐總管,就是腦子正常些的其他任何人都會鄙視這番模樣的顧石頭。可是,顧石頭不是別人。他是跟隨周伯彥多年的小廝;也是周伯彥不但不嚴加管束,反倒放任他隨性玩鬧的小廝。
因此,龐總管不但沒有不悅之色,反倒笑的一臉褶子地放人。
周伯彥只是淡淡地斥責顧石頭一句胡鬧,沒說別的。
顧石頭搔了搔頭,衝著周伯彥嘻嘻地傻笑,而後對著龐總管說道,“多謝總管大人。”謝罷,他扯了小太監就走。他可是公子的好屬下,一切以替公子分憂為使命。支開閒雜人員之事交給他就是。
周伯彥請龐總管入座,而後拿上桌上的茶壺親自為龐總管斟茶。透亮而微帶茶綠色的茶水自壺嘴流出,細細地落入茶盅中,瞬時有股淡淡的香氣飄出。茶盅斟到八分滿,他說道,“這是剛剛沖泡好的,請。”
“好茶,好茶。”龐總管歡喜地誇讚,“這可是四月時公子獻給聖上的仙子引?”
“正是。此茶沖泡後微帶香味,且香味久久不去,能令嗜茶者聞香而來,故取名仙子引。”
“呵呵……借了聖上的福,借了公子的福,咱家有幸品嚐仙子引,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他說著,一臉珍愛地拿起茶盅,品了一口茶,而後一臉陶醉地不住點頭,“好茶,好茶,不愧是仙子引。”他是愛茶之人,因此主子若有恩賞,第一個賞的定是好茶。就是面前坐的彥公子,每次回京都不忘帶茶給他。
世人皆說,聖上因長公主而獨獨偏愛彥公子一人。世人哪裡知道,彥公子會受寵,原因不止親孃是長公主這一件。更重要的是,彥公子會做人、會交人,且本分。聖上膝下皇子不少,可知聖意的少之又少,能哄得聖上開懷大笑的到目前為止唯有彥公子一人。
如他一般在聖上跟前伺候的閹人,見到彥公子時又敬又畏。因為,彥公子人雖冷,但看向他們的目光讓他們覺得自己還是個人。在宮中,任何一個主子都很和善,只是在奴才犯錯的時候,即便是極小的錯誤,眨眼間便會取其性命。而彥公子,渾身透著冷意,當他踹一個當值的奴才時,不是要殺人,只是在給這個奴才活命的機會。
他是跟隨聖上多年的奴才,唯有他知道,聖上會如此寵愛彥公子,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彥公子面冷卻性情平和、不殘暴。
周伯彥自是不知龐總管心中所想,很自然的丟了一個問題出去,“總管行此,可有私事要辦?”
龐總管一驚,臉上的陶醉之色立時散了,“公子為何有此一問?咱家初次到輝州,哪裡來的私事要辦?”
“既如此,總管可知隨行的禁軍少了四人?”
龐總管聞言變色,“什麼?”
“總管不知情嗎?”
龐總管笑不出來了,更是坐不住了,“請公子稍後,咱家去去就來。”他急著去確認。隨行的禁軍少了四人,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相信彥公子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他不相信,姚統領居然敢欺上瞞下地做出這種事。
周伯彥坐著未動,“總管且慢。”
龐總管雖急,可還是停住了。
“在沒有弄清狀況前,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龐總管的心一緊,“公子的意思是?”
“總管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可有其他知情人?”
“聖上的口諭,唯有咱家知……”他白了臉,惶恐地盯著周伯彥,嘴唇動了,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周伯彥真的很失望,因為他從龐總管的口型猜出了太后二字。
龐總管噗通一聲跪在了周伯彥的腳下,“公子救救咱家,請公子救救咱家。”他敢阻止,太后會殺了他。他放任不官,聖上會砍了他的腦袋。這種情況下,他想活命,全看彥公子想不想救他。
周伯彥沉著一張臉,“你是真不知情?”
“咱家確實不知情,請公子明察。”
“起吧!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趕緊想辦法解決此事才是正經。”
龐總管不敢起,就那麼跪在地上。
周伯彥自然知道龐總管在怕什麼,可是他也在怕。他望向窗外,此刻天邊紅霞滿天,過不多時太陽會下山,天色就黑了。如果真如顧石頭猜測的那般,四名禁軍是途中歇腳的時候離開的,他們的目的地